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拂到了他的手上,像是某种蛛丝又像是轻飘飘的飘带。
他本能的一抓,“什么东西?”
“是我的衣服……”魏然复抓住他的手,有点无奈了,“你警惕性怎么这么高?”
而且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不该是躲开吗,为什么会抓住?
“……下次能穿个紧身的吗。”许时乌放开他的衣服,摸了摸鼻尖,“还以为是什么怪物呢。”
魏然复闻言,一时不知道他到底是害怕还是期待了。
“我的衣服都是这样的,”他接过了许时乌手里的烛台,“让我走前面吧,以免遇到什么危险。”
他这话音落下的一瞬,许时乌又感觉到手背上有什么毛毛茸茸的东西擦过了——
那触感绝对不是什么衣袍!
“谁?!”他紧张的问。
“怎么了?”昏暗的烛光中,魏然复蹙眉,“你今天好奇怪。”
一向相信直觉的许时乌眯起眼,心中虽然觉得有点古怪,但见魏然复如此平静,只能也压下了心底的想法,摇头,“没什么……继续往前走吧。”
地下室不大,他们越往里走,就越是发现周围放着许多蒙着白布的东西。
像是在美术画室一般。
“那些蒙白布的是什么?”许时乌跟在他身后,小声问。
“旧家具吧……”魏然复也不确定,但他胆子很大,上前就要揭开一层白布——
就在这时一道劲风袭来,阻挡了魏然复的动作。
与此同时,一只冰凉的、指甲乌黑的手抓上了许时乌的手臂。
那一瞬的感官视觉是很刺激的,许时乌的心脏骤然狂跳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喉咙!
魏然复转过身,烛火照亮了他们面前这一小方天地。
许时乌借着这光,低头,看着那只苍白的手,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小洞,里面有蠕动的蛆虫……
“……朋友,”他感觉浑身的血都凉透了,但还是强镇定着说,“你这手有点不卫生吧……是不是该去洗洗,再来摸我?”
两人都隐约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一时只是盯着那只苍白蛆虫的手。
“……嗬……”
奇怪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只手缓缓摸上了许时乌的手臂,自下而上——
“……你还没完了吗?”许时乌喃喃,“怎么这里面的怪物都这么喜欢我……”
上次那些在他心里已经被做成泡椒凤爪的白骨手也是这样,摸他摸得跟占便宜似的。
两人心有灵犀般抬起手来,都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相同的情绪——
“动手!”
刹那间两人的动作几乎是神同步,只见许时乌甩开了那只手,转身飞起就是一脚!
他只感觉自己的脚碰到了一个什么坚硬的东西,抬眸一看,却是一座披着白布的雕像。
哐啷一声,它滚在了地上,像个没生命的死物。
而那只被甩开的白手在地上蠕动着,似乎在找刚才那人温暖的手臂。
“……这是什么?”魏然复拿着烛台,蹲下身,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狠狠扎在了那只手上,神色古怪,“我从来不知道我住的地方竟然有这么多怪模怪样的东西……”
先是白骨筑墙,而后是壁鬼,最后再是这些手。
那只手被匕首一扎,不动了。
“……说实话,”许时乌叹气,看着那只长着蛆虫的手,“我也没想到进来后会遇见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
简直像活在恐怖氛围的鬼片里。
不明意味的轻笑了一声,魏然复看向他,眼神里有点揶揄,道,“那看来你胆子还是挺大的,不然早就吓哭了。”
“废话……我看过的鬼片不止一千也有八百好吗!”许时乌夺过他手里的匕首,扎着那只白色的蛆虫手,道,“而且我每天梦里都被各种奇怪玩意追杀……练出来了已经。”
令人恐惧的永远是未知,但看得足够多了,足以战胜这种未知。
驱虫手似乎已经死了,但扎进去却没有血,只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四散开来,像是在找新的寄托。
许时乌躲开了那些虫子,却发现它们朝着那被踹倒的白布雕像去了。
“……它们这是寄生虫吗,”许时乌微微蹙眉,“爬到哪里就能动、下意识寻找热源?”
不然要如何解释扒到他的手上?
可为什么不爬魏然复?
他心里泛起疑惑,看着面前的男人,问出了口,“它们为什么不爬你?”
“不知。”魏然复摇了摇头,“我们继续往前走吧……好像要到尽头了。”
白布无风自动着,再往里走,他们又看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复古书架。
书架上没有书,是空的,许时乌摸了一下,得到了一手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