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弓弦颤动,一箭破空而出,直冲他的面门。
面具人瞳孔紧缩,抽剑一挡,羽箭当啷一声射中剑身,将金属剑身震得嗡嗡作响。
他被这一箭震得虎口发麻,可第二箭已至眼前!
几乎拼尽全力,他才在这极短的刹那中堪堪侧身,让那箭擦着他的右臂划过,背上立时冒出了冷汗。
下一刻,一箭穿透了他的胸膛。
面具人被这箭的力道带得连退两步,又一箭正中了他的右臂,
他左支右绌,接连中箭,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亲兵仍不敢轻易上前,面具人喘息着,一手拿剑拄着地,抬头望向箭的来处。
世子殿下拉满了弓,面色冷肃,眼神阴鸷,箭头正瞄准了他的眉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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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猜测
天光大亮时,祝盛安回到了驿站。
刘叔和几名童子守在雀澜屋外,见他回来,连忙小声说:“殿下轻些,少夫人刚刚睡下。”
祝盛安放低声音:“两位大夫怎么说?”
“说是断了胸骨,大夫们忙了一晚上,把淤血引出来了,给少夫人拿钢板固定着身子,说要三四个月才能长好。”刘叔道,“少夫人疼得厉害,大夫开了止疼药,夜里喝了一副,早上又喝了一副,这才睡着。”
祝盛安轻轻推开屋门,走进去。屋里已生起了炭盆,暖融融的,他被夜风吹得冷硬紧绷的脸色也缓和了些。
雀澜躺在床上,双目合着,身上盖着锦被。他腰背下垫了床被子,将上半个身子垫高了,想是完全平躺着呼吸不顺,他就这么半卧着睡了。
祝盛安在床边坐下,伸手往被里一摸,暖烘烘的,几个汤婆子还很热乎,刘叔应该夜里给它们换过一次热水。
他抬眼看了看雀澜,见他面色有些苍白疲倦,嘴唇也发白发干,便去桌边倒了茶来,拿指尖沾了,轻轻点在他唇上。
雀澜无意识地抿了抿嘴,吮去唇上的湿润。
祝盛安微微一笑,继续将茶水这样一点点喂给他。
身上有伤,雀澜睡得并不舒服,只如陷在昏迷一般的黑沉里,等醒来时,已到了下午。
他脚下垫着汤婆子,正温热,屋里的炭盆才加了新炭,烧得噼啪作响,窗户半开着,不时有冷风吹进来,不至于让屋里太闷。
雀澜胸腹间牢牢绑着钢板,想坐起身来也使不上力气,想朗声唤人又怕牵到伤口,不过手才一动,床边就叮铃作响。
他愣了愣,抬眼一看,床头挂着个小铃铛,一条细细的红绳一头系在它身上,一头系在他手指上。
外头许是听见了声音,屋门被敲响了,刘叔在外道:“少夫人,您醒了吗?”
雀澜又动了动手指,小铃铛随即叮铃叮铃几声。
刘叔推开门进来,快步走到床边:“少夫人,您饿了么?还是先喝茶水?”
雀澜只能发出极轻的声音:“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申时三刻了。您从早上睡到现在。”刘叔道。
雀澜又问:“殿下呢?”
“殿下早上来陪了您一会儿,吃了些东西,又出去了。哦,这个铃铛也是殿下给您弄的。”
“一看就知道是殿下做的。”雀澜笑了笑,又问,“殿下午间没回,有没有给他送饭?”
“送了,您别担心殿下了,他好端端的。”刘叔道,“您吃点东西么?”
雀澜点点头。
刘叔叫了小童进来,扶他起身,就这么坐在床上伺候他洗漱完毕,又搬来小方桌搁在床上,将清粥小菜摆在上头,方便主子用饭。
雀澜嘴里根本没味,昨晚受伤咯血,这会儿胸口仍在闷痛,喉咙里一股铁锈味。
他手里握着小勺,在碗里搅了半天青菜粥,才勉为其难地舀起一勺,还没吃进嘴里,忽听见外头一片请安声,就把小勺重新放进了碗里:“是殿下回来了么?”
话音刚落,祝盛安大步踏进了屋里。
“才起来吃东西?”他一边扯松披风的系带,一边走到床前,刘叔连忙给他让出位子,接过他脱下来的披风。
雀澜道:“殿下追查得如何?”
祝盛安正要开口,刘叔在旁插了一句:“殿下,少夫人还一口都没吃呢。”
祝盛安到了嘴边的话一转,在床边坐下,说:“先吃饭。”
雀澜撇撇嘴,拿勺拨了拨碗里的粥:“没有肉,吃不下。”
祝盛安转头问刘叔:“大夫有说不让吃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