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亲吻的空隙里,他轻声说,“我做殿下的世子妃。”
祝盛安双眼一亮,翻身压在了他上头。
情浓酣畅,两人闹到天黑才消停。刘叔人老经事,知道小别胜新婚,便在屋外好好守着,没让人去打搅两位主子。
夜幕降临时,祝盛安叫了热水,两人梳洗完毕,这才出来用晚饭。
即将过年,府上早备齐了食材,晚饭十分丰盛。两人这会儿也饿了,没让下人伺候布菜,端起碗就开吃,等肚里半饱,才开始闲聊。
“殿下不多待几日么?”雀澜问。
“明日还能待一日。”祝盛安道,“我也是想着,这些人马奔波了大半个月,在此休整一番,好好过个小年,才能打起精神去嵋州。可只此一日,再想多休息,也没有余裕了。”
“好罢。”雀澜也没有再劝,转而道,“殿下和秦将军在平远县有什么收获?这回秦将军怎么没有一起回澹州府?”
“刑讯确实有些收获,有个玄衣军的小首领交代了舆图的秘密,说是张鹤翎排兵布阵用的。”祝盛安同雀澜简单解释了一番,又说,“秦般在舆图里发现了金人的三个部落,我就想起来,你曾提过那个行刺你的阿勒是金人。”
雀澜眉头微蹙:“张鹤翎同金人有勾结?”
“我和秦般是这么猜测。”祝盛安盛了第二碗饭,“张鹤翎已有了京中的靠山,金人么,要么是京中那人拉进局中的,要么是张鹤翎自己暗中勾结的。”
“秦般觉得,有地头蛇吕氏宗族在此,京中那人本来就没能完全掌控玄衣军,更不会再拉一个自己无法掌控的人入伙。所以,金人应当是张鹤翎私下勾结的。”
雀澜点点头:“有道理。”
“之前我收到殿下的信,便觉得,以张鹤翎的城府和野心,不会甘于做京中那人的一枚棋子。他找了金人入局,应该就是要把水搅浑,他在里头左右逢源,伺机而动。”
“他一介白身,能走到今天这步,确实不简单。”祝盛安道,“只是心思太歹毒了,留不得。”
雀澜夹了一条炸得酥脆的大虾,搁在祝盛安碗里,忽然想起一事,道:“殿下之前写的信中,提到章礼交代了同张鹤翎初次见面的细节,说张鹤翎提到了京中的一位贵人是他的后台,又拿出了那枚金牌。”
祝盛安点点头,一口咬掉半条大虾,示意他接着说。
“可张鹤翎那时才犯下浔山案不久,殿下在东南下了海捕文书,全境通缉他。他东躲西藏,最后跑到嵋州,正是穷途末路之时,怎么会忽然认识了京中权贵,还得了权贵的青眼,拿到了金牌?”
“我也有过这个疑惑。”祝盛安吃完大虾,给雀澜夹了片白切牛肉,“不只是这次同京中权贵搭上线,他后来拉金人入局,是怎么做到的?能带他越过乌拉木河,造访三个部落,应当也是个不小的金人首领了,张鹤翎平民出身,此前从未去过边疆,如何能认识这样的人?”
雀澜又补充:“能为张鹤翎搭上京城、金人两条线,这个人有此见识和人脉,应当非富即贵。可非富即贵的人,如何会同张鹤翎这等亡命之徒有交情?”
他说着,见祝盛安吃完了第二碗饭,还要去盛,就一把按住了他的碗:“殿下别吃了,我在同你讲话呢,好好想想漏了什么细节。”
祝盛安嘟囔道:“你躺了大半天,我可是伺候了大半天呢,今天合该多吃一碗。”
雀澜面上一红,桌子下踩了他一脚,不过没使劲,祝盛安假意哎哟了一声,说:“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呀?”
“吃罢吃罢,待会儿撑了别乱叫。”雀澜没好气地收回手。
祝盛安又盛了半碗饭,边吃边说:“张鹤翎都封了‘雍王’了,你现在去挖他的发家史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瓦解玄衣军,把他拖下台,稳住嵋州和澹州的局势——说不定也是稳住边疆的局势。等抓住了他,审一审,就什么都知道了。”
雀澜撇撇嘴:“说的也是。”
他看向祝盛安:“那殿下和秦将军怎么打算的?”
“那个玄衣军小首领,还交代了张鹤翎定下的三处行军要塞。”祝盛安道,“一个是已被我端掉的腊子山,另两个在嵋州的景山县和云华县。”
“如今我们已基本肃清澹州境内的土匪和玄衣军,我觉得正是向嵋州进军的好时机。”他顿了顿,“但秦般认为,嵋州是玄衣军的老巢,景山县和云华县的驻守兵力,定比腊子山强上不少,该再探探这两处的兵力设置、武器多寡,再出兵。”
“秦将军这么想也没错。”雀澜道,“殿下那时一夜拿下腊子山,本就是碰上了好时机。山匪们正在喝酒庆祝,而殿下一路疾行,没有给玄衣军反应时间,这才速战速决。放到嵋州的两处要塞,可没有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