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昭下巴搁在他肩头:“头晕。米酒后劲好大。”
“下次少喝点。”方曜说。
路昭侧过头,把脸贴在他背上,余光忽然看见了深蓝的夜空。
“方先生,月亮出来了。”他开心地说,“今晚月亮好圆。”
方曜停住脚步,也抬头看了看夜空。
一轮银盘似的圆月挂在深蓝的夜幕中,洒下明亮皎洁的月光。
“是啊,月色很美。”他笑着说,“以后我们每年这时候,都一起看月亮。”
路昭笑着抱紧他的脖子,两腿一摇一晃的,带着醉意说:“你还看过大草原上的月亮呢,你要带我也去看看。”
“好。”方曜说,“还有高原上的雪山和湖泊,我也要带你去看。”
路昭就趴在他背上,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很快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
他从六七点吃完晚饭喝了酒,醉得酣睡了四五个小时!
“以后不喝这个酒了。”路昭一边洗漱,一边嘟囔,“后劲太大了,今晚我本来还想在外面散散步、看看月亮呢。”
方曜:“现在还可以在阳台上看看月亮。”
路昭:“……”
他快速冲了个澡,擦干头发,走到阳台上一看,月亮果然还高高挂在夜空中。
方曜从后抱住他:“现在还头疼么?”
“有点儿。”路昭顿了顿,又说,“对了,方先生,等我的房子能住了,你会搬过去跟我一起住吗?”
方曜一愣:“怎么突然问这个,你希望我搬过去?”
路昭:“……这两天和你住在一起,觉得两个人的家很热闹。”
但是假期眨眼就过去了一天,再过两天,他又得回到宁海去。
而方先生带着助理们,不方便总在他的宿舍留宿。
如果现在要他再回到一个人的生活,他会受不了。
人总是在尝到甜头以后,才发觉以前有多苦。
路昭在方曜怀里转过身,搂住他的脖子:“是不是等你的身体完全恢复,助理们就不用跟着你了?你就可以离开疗养院,到我那里一起住了?”
方曜笑着吻他的额头:“先前我想赖在你那儿,你还不愿意呢。”
路昭不给他调侃自己的机会,捧着他的脸逼问:“快说。”
方曜被他捧着脸,低头望着他:“在外面住上几天还可以,如果搬到外面,就要打申请,上级应该不会同意。”
路昭有点儿泄气:“为什么呀?”
“上级派小唐他们过来,并不是为了监视我疗养,是要保护我的安全。”方曜说,“所以,无论我的身体是否康复,这几年都要住在疗养院,确保安全。”
路昭联想到小唐他们平时一板一眼的作风,问:“所以,他们其实是警卫员?”
方曜点点头。
路昭反应过来,这种特殊保护,与他的工作有关。组织上既然派了警卫员,就不会轻易撤走,更不可能批准一个重点保护的对象脱离保护住到闹市区去。
他叹了一口气,将脑袋埋在方曜胸口:“这样几天见一次面,我都不知足。要是你结束疗养,回去工作,一年只能见上几次,我该怎么办?”
方曜揉揉他的脑袋:“放心,我不会再像前些年那样,一走就是好多年。以后我大部分时间都在首都,等你调回来,我们又在一起了。”
两个人拥着看了好一会儿月亮,才回屋里去,路昭拿了蚊香来点,方曜则走过去,将窗帘拉上,然后关掉了屋里的灯。
路昭:“别关灯,我蚊香还没点好呢。”
“你手里不是有火么?”方曜在黑暗中走过来,弯腰将他手里刚刚点燃的蚊香搁在了蚊香盘里,然后把打火机丢到桌上。
路昭:“干嘛乱丢呀,打火机会摔坏……”
下一刻,他被一把拉起来,整个人倏然一轻,被抱到了床上。
借着透过窗帘的昏暗月光,他看到身上的方先生一把扯脱了睡衣。
“方先生……”路昭的心脏砰砰直跳。
“怎么了?”方曜压下来,鼻息近在咫尺。
那双熟悉的大手也摸了进来。曾经这双手教过他学习和做题,教过他按下钢琴的琴键,现在却在他身上肆意妄为。
路昭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感观似乎变得尤其敏锐,他能感觉到方先生喷在自己脸上的炽热呼吸,能听到耳边咚咚咚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他以为是自己的心跳,可好像又有方先生心跳,紧紧贴着,交叠在一起,在黑暗的房间里,无限地放大。
路昭忍不住叫:“方先生……”
方曜微微喘息着,低声问:“怎么了,不舒服?”
路昭抱着他的脖子,小声说:“……可以给我穿上衣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