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沧渊低身俯视着她，锋利的下颌似乎能戳进她的胸口，冷冽的眸子里一片猩红，映射出了她的雪白和惊恐。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他。
这个男人是不是疯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已然激起了男人心底的火。
此时，窗外天色阴沉，下起了小雨。
远处闷雷声阵阵作响，雨滴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响声越来越密集。
昏暗的光线里，画室内一片狼藉。
他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两个人都沾染上了各色颜料，。
季姝曼嫣红的小脸直摆动，嗓子已然沙哑。
“沧渊哥哥……我的好哥哥……”
宋沧渊心中怒火正燃，他钳住她的肩胛骨，似乎要将她捏碎。
“还乱不乱说话？嗯？”
宋沧渊愤怒的声音贯穿她的耳膜，仿佛能震碎她的整颗身心。
眼前这个男人着实超出她的认知范围，令她胆战心惊。
季姝曼面色绯绯，泪水和汗水交织，声色颤巍巍。
“……哥哥……我错了……我爱你……”
男人唇角微勾，伸手拨开贴她面颊上湿透的凌乱发丝。
“你在说什么？”他眯着狭长的眸子睨她，明知故问。
“哥哥，姝曼错了……我爱你……求你放过我好不好？”季姝曼继续哭着跟他认怂。
男人瞪大猩红的眸子，汗水滴在她脸上，咬牙切齿地朝她低吼，“太小声了，听不见，给我大声一点！”
季姝曼攥紧了手指，指甲深深嵌入手心里，“我爱你，哥哥，我爱你，我爱你……”
“继续！”
……
晚上八点，望舒画室门口，雨幕下的天色黑的更加彻底，犹如笼上一层枷锁。
雨势越来越大，一道道闪电划过黢黑的天空，雷声轰鸣。
楼下停着一辆奥迪A8，车尾灯亮着橘红的灯光，烟囱口散着一缕缕青色烟雾。
瓢泼雨水中，从画室内闪出一个一身黑色的高大男人身影。
他没有打伞，迅速冲到车前，打开车门钻进驾驶室内，轰的一声，车子快速冲出，瞬间消失在雨瀑中。
而二楼的画室房间里，从窗口内透出暗淡微弱的昏黄灯光，除了雨声，雷鸣闪电声外，仔细听似乎还能听到男女缠绵的声响……
David过来画室楼下的时候已经深夜十点。
宋沧渊正背对着沙发上的季姝曼系皮带。
他身上的白衬衣洇湿一片，且染上了各色颜料，黑西裤更是褶皱不堪，脖子上还有几道红色抓痕十分明显。
季姝曼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像一只疲倦的小猫一动不动，脸上的潮红依旧明显，眼角噙着泪，身上布满斑驳痕迹，如瀑的黑长发都无法遮掩。
季姝曼张开迷离的眼眸，翻身撑起头，望着男人的身影，身上的疼痛感令她微微皱眉，红肿的唇瓣微张，犹如艳果般诱人。
“哥哥，你被弄脏了！”
季姝曼哑着嗓子娇嗔一声接着便是一阵娇笑。
宋沧渊的，很快系好扣子转身过来看她。
他眸子里依然猩红一片，却少了一些暴戾和凶狠，多了一丝餍足后的兴味，看见沙发里的人时眸色又不由沉了沉。
他冷哼一声。
“你也一样！”
他戴上腕表，伸手在西裤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香烟来，衔在口中点燃，深吸一口。
白色烟雾缭绕，笼罩在他晦暗不明的脸上。
他拨了一把额前乱发，喉结滚动着，“快起来，等下David会送你回去。”
“你呢？要去哪里？我好痛，都怪你！”
季姝曼俯身拾起地上凌乱的衣衫往身上套，同样是五颜六色的颜料晕染着，看起来破碎不成形，身上的痛感让她不自觉抱怨，带着撒娇的语气。
宋沧渊眉心深拧，手机早就被人打到没电自动关了机。
此时家里和公司想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要去哪里？他能去哪里？
“我还有事，你先回南湖公寓，让月姐给你擦点药，好好休息一下。”
宋沧渊深吸了两口烟走到窗边，看着玻璃上往下淌的雨水发呆。
季姝曼忍着疼痛起了身，从柜子里找出一件空调衫套在破碎不堪的裙子上，眼神幽幽地看着男人的背影，“哥哥这是又要回去救火是吗？”
宋沧渊嗤笑一声，救火？这一次恐怕是直接跳火坑还差不多。
反正已经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
即使这样他仍旧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如果不涉及到她的安危他宁愿自己一个人来承担。
“这整件事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处理好，我们……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他颤着手将指间的烟送入口中深吸，阖上眸子，用力咬一口烟蒂，说出了狠心无奈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