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都快黑成炭了,站兰兰妹子身边壮的跟头熊似的,说实话你俩站一起真不般配……”
张一航把照片都夺过来:“滚滚滚,般不般配你们说了不算。她就喜欢我这样的,你们就羡慕嫉妒去吧。”
张一航在部队日思夜想的就是能赶紧休假,然后把媳妇娶回家。
安兰这边该吃吃,该喝喝,早就把在部队的某人忘到脑后了。
宋安栋的房子买了,三楼,一百二十多平,三室两厅。县城的房子现在还没有带电梯的小高层,一般都是六层的楼梯房,三楼相对来说还好,不用爬太高的楼层。
房子是现房,交完房款办完手续就可以拿钥匙。现在装修比较简单,装水电、门窗铺地砖、刷大白、打柜子,再整点儿软装,通通风就入住了。
安兰是想让她哥往高大上装房子,可考虑到他那点儿工资,再看人家也都是这样装的,只能安慰自己简装就简装吧,大不了以后有钱了再重新装。
收秋是他们林场最忙碌、最累的时候,收小麦时,他们这种大块地,是可以花钱租联合收割机的。
但收秋时现在只能全部靠人工,安兰家八十多亩地,种了二十亩花生,剩下的全是玉米。
花生犁过之后要全部捡回家,先摊在院子里晒,然后摔或者择。
玉米是最麻烦的,要把棒子掰回家,然后砍玉米杆,最后犁地,把玉米根须捡出去。
宋安栋和黄丹他们县城的中学是没有秋忙假的,但学校比较人性化,秋收这段时间老师不用坐班,你只要把课调配好,就可以回家帮忙收秋了。
他们俩提前就跟家在县城,不用回家帮忙收秋的老师调了课。家里一开始忙起来就回来帮忙了。
安兰他爸宋长瑞是家里的老大,他下面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
当初宋长瑞父母去世早,三个弟弟、两个妹妹都是他和刘青给供着读完了书。
安兰二叔宋长青西华师范毕业,在城郊初中教英语。
三叔宋长江,卫校毕业在县医院放射科工作。
四叔宋长卫,跟安兰一样是个学渣,初中毕业非要去当兵,转业后在武装部工作。
大姑、小姑都是上的中专,一个在信用社上班,一个在电业局工作。
每到农忙时节,他们都会拖家带口来帮忙干活。一来是因为当初,如果不是刘青这个大嫂宽宏大量支持他们读书,他们也不会有今天。
二来,商品粮听上去很高大上,但那也就意味着你吃颗青菜都得花钱买。
安兰叔叔姑姑来帮忙干活,刘青哪个都不会让他们吃亏。面粉一送就是几十斤,花生油大桶大桶的给。这应该就是他们当地说的两好搁一好。
宋家这边给力,刘青娘家那边也不逞多让。她是家中老小,安兰外婆的幺女,每次到农忙时,安兰的几个舅舅就会来帮忙干活。
人多力量大,安兰家地里的活总是第一个干完的。虽然有这么多帮忙干活的,但他们也都有各自的工作和生意,能来帮忙把地里的庄稼收回来已经是解决了大问题。
收到家以后其实还不算完,后续有一大堆活的,玉米棒子要晾晒、把皮都撕掉、脱粒、再次晾晒,最后装袋或保存或直接卖出去。
花生择了之后也要反复晾晒,然后装袋,收到仓库里。
安兰严重怀疑,原主当时态度非常坚决的跑到厦门打工,就是为了躲避家里的农活。
真的太累了,捡花生弯的腰疼,掰玉米掰到手软、砍玉米杆砍到怀疑人生。
难怪现在很多年轻人都要出去打工,在厂里上班,都是流水线作业,无非就是站或者坐在那里重复手里的活。
就算是累,比起在家干农活,那也是小巫见大巫。累也就算了,一年忙到头还赚不到钱。
就以她们家这八十多亩地为例,将近七十亩玉米,最后晒干脱粒后,亩产七百斤左右,今年的收购价是五毛,七百斤玉米顶天能卖350元。
除去种子、农药、化肥农业税和提留款等等所有的费用,一亩地的收入……呃最多也就一百块,甚至还不到。
这还不算人工劳动付出,她们林场地多,一亩地按最高一百算,七十亩地能挣几千块钱。
如果是那种普通农家,一家几口种七八亩玉米,估计一个秋季收入也就几百块。
有人曾经算过细账,说是这两季庄稼,秋季的收入刚好能抵得上庄稼一年的所有投资,能赚的就是一季小麦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