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看着挪身子都呲牙的徐瑾瑜,担忧地说:“小姐,你身子骨这么虚,到了南山上山采药可怎么办?”
“上山应该不会屁股疼吧。”徐瑾瑜端着茶盏小口喝着说。
小风坐在榻边给她揉着腰,“会腿疼,脚丫子疼,当然若是摔到了还会屁股疼。”
徐瑾瑜简直生无可恋,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有习惯骑马,短距离还好些,一旦是长距离她就觉得屁股疼腿疼。也不知道樗里疾征战时怎么熬的,听他说那可是日夜奔袭。
正在她思考这个问题时,就听到敲门声,“瑾瑜,方便进来么?”声音正是樗里疾。
徐瑾瑜一推小风,有气无力地说:“去给公子开门吧。”
樗里疾进来后,对小风吩咐道:“一会儿厨房饭好了,直接将饭端到屋内便好。”小风应了声好便出了屋子,然后将房门关上。
樗里疾看瑾瑜端着个空茶盏趴在床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叹了口气:“我说让你坐马车,你偏要骑马,看,这又不舒服了吧。”说着接过她手中的空茶盏,又去食案那里给她倒了一盏茶坐到榻边。
徐瑾瑜由趴着改为侧躺在他的腿上,被他喂着小口喝着茶,“人家都骑马,就我坐马车搞得我很特殊一样,我感觉不好。”
樗里疾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抚着她的头发,说道:“你本就很特殊,现在你是大秦一个女医官,将来你与我成婚,还是公子夫人。你可以不这么辛苦的,你是个女子,即使坐马车也没人敢说你错处。”
“不过是两日的路程,到了南山扎营后我休息一日便可,不妨事的。”徐瑾瑜喝了两盏茶,感觉嗓子舒服多了,眯着眼睛满足地躺着。
樗里疾看她这副懒洋洋的样子,轻声问她:“很累?我把茶盏放到案上,给你揉揉可好?”
徐瑾瑜眼睛眯着,像是阳光下晒太阳的狸奴那般,轻声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樗里疾扶起她枕在自己腿上的头,将她轻轻放到榻上,将方枕放到她的头下让她枕着,然后起身去放茶盏。此时小风敲门,说是饭食好了,他让她将饭食端到屋内。
小风问:“那我我伺候小姐用饭?”
“不用,你自去用饭吧。”樗里疾说道。
看着端过来的饭食,有羊羹、野菜、米粥、肉酱和窝头,不是很精致,但是在舍店有这些已经是不错了,野菜还有肉酱也是瑾瑜爱吃的。
“瑾瑜,该用饭了,我给你端到榻边?”他问。
徐瑾瑜掀起眼皮,仰起头撑起胳膊,壮士断腕般说道:“别别别,我要起来吃,在榻上吃饭也太过夸张了些,坐着不舒服我可以站着吃。”
她起身爬下榻,樗里疾给她盛了一碗羊羹,又在盘子里给她分了些她爱吃的野菜。
她先是配着野菜吃了些粟米粥,又拿了一个窝头,掰下来一半里边放上肉酱,另外半个窝头掰碎放到羊羹里边泡着。
窝头是几种粮食粗磨之后做的,比较硬,配着肉酱吃是那种有嚼劲的口感,杂粮越嚼越香、配上肉酱吃可以说是绝配。
这窝头若是泡到羊羹中,则是另外一种风味。吸足了汤汁的窝头口感稍软,吃一口窝头,喝一口羊羹,再配上一口羊肉,别提多满足了,直接横扫饥饿,吃完浑身暖呼呼的。
用完饭后她漱了漱口,洗了把脸,用帕子擦完脸打了个哈欠:“吃过饭好困,我要继续躺着了,你慢慢吃。”她只想躺着。
话音刚落她便跟没骨头似得倒在榻上,揪过来此行带的软软的方枕放在脑袋下边,然后侧着身子看樗里疾用饭。
他用饭不像她那般随意发挥,坐姿端庄无比,举手投足像是画一般每一帧都像礼仪典范,十分地赏心悦目。
就这么躺着看他用饭,不知不觉之间眼皮开始打架,开始她还努力与困意做抗争,想着樗里疾用完饭跟他聊会儿,但是终究是没有抵挡住困意,眼睛慢慢地合上了。
樗里疾用完饭发现榻上的人没了左翻又挪的动静,抬眼一看她竟然睡着了,心道,看来是真的把她给累着了。
他喝了一盏茶,又用湿帕子净了净手,换另外一个帕子擦了擦嘴。起身放轻脚步走到榻边,躺在她的身侧看着她那恬静的睡颜。
她的睫毛长长的,像个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的,皮肤也软软的滑滑的,让他总想捏一捏,嘴唇红红的,因是赶了一天的路没有之前那般水润,看起来有些干干的。
有时候他也很矛盾,不想她这般的辛苦,想让她不这么地“上进”,但是一想若是整日把她圈在宅中,那她就像个雀儿那般被关在笼子里,那她应该也不会这般的充满生机,那般鲜活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