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凌睿并排站在镜子前,凌睿吹头发,他刮胡子。两人时不时的会把目光探向对方,对视的时候凌睿会浅浅的笑,眼角微微翘起。
“你怎么这么好看。”
凌睿被赞美得很舒服,像只傲娇的狐狸,翘起了他的大尾巴,微微一晃,毛发颤抖。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
“你仔细想想吧,我每一次到最后,都原谅你了。”说完,他停顿了几秒,补充道,“除了那一次。”
孟星河也想到高考后的不告而别,没立刻说话,他从镜子里认真看着凌睿,沉默了半天,忽然在嗡嗡嗡的电吹风声音中严肃的说,“我们,这次可以一直好好的吗?”
“看你表现,我看心情吧。”
“高中那时候你把我当傻子一样逗。”
凌睿把吹风机停下来,转头看着孟星河,知道他心里担心什么,于是笑道,“我今年三十岁了,不是十八岁。”
“那就好。”说着,孟星河走过去,接过了凌睿手里的电吹风,手指轻轻的穿插过他的发丝,继续给他吹还有些没干头的头发。
这一夜原本是多日来的第一个好梦之夜,却在半夜四点被凌睿的手机闹醒了。他很快就从床上起来了。孟星河在美梦里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跟着撑起身,问他:“怎么起来了?”
“我要马上看一个资料。”
“早上看吧。”
“美国那边刚发过来的,很重要。你先睡吧,要是睡不着了就出去抽根烟。”
凌睿穿着浴袍坐到茶几前,躬身摆弄他的平板电脑。
孟星河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左右翻身,再也睡不着了。他起来,拿了烟盒跟打火机出去。院子里看的温泉池里早已蓄好水,显示器上标识着温度保持在39度。孟星河伸脚去试探了一下,感觉很舒服,便放弃了抽烟的打算,下去池子里泡着了。
不算高热的水温让人困意很快袭来,凌睿看完资料出来找孟星河的时候,发现他歪着脖子,靠在池子边上睡着了。
凌睿蹲下来,仔细看孟星河,好像从未仔细看过他似的。
这个男人确实不算英俊,眉宇间的戾气好像是天生的,带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质。尤其是这样闭着眼睛,就跟电影里的□□大哥似的。
凌睿伸手去摸他的眉尾,孟星河一被冰凉的手指触碰,立刻睁开了眼睛。那种凶相在他单纯的眼神中瞬间消散了,只剩下化不开的温柔。
他其实一点也不凶。
凌睿很清楚,比起很多笑起来温柔多情的男人,他的心柔软很多。
“你下来。”孟星河手从水里抬起,带着水汽捏住了凌睿的一根手指。
“好。”
见凌睿脱了鞋和浴袍就往池子里走,他又问,“要不还是去睡了吧?明天要爬山。”
凌睿顺势用脚勾起一汪水踢到孟星河脸上,“口是心非了吧。”
两人就这么一句话便闹开了,孟星河捉住凌睿的腿一把分开,将人按在池子边缘,动作迅速得像是一只在等这一刻的凶猛动物,“那我不客气了,凌总。”
一阵密密麻麻的痛感袭来,凌睿低着头低吼,“孟星河,你比别疯!明天还要爬、山。”
“我可以背着你上山。”
“放屁!”
两人在别墅的温泉池里疯了一晚上,天快亮才睡下,凌睿差点被折腾着凉。以至于第二天早晨一向准时的生物钟也失灵了,他俩是被酒店的电话吵醒的。
周南溪有些犹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凌总,吵醒您了吗?”
“怎么了?”凌睿嗓子有一点儿哑,到底是因为刚醒还是因为昨天玩得太疯,这不好说。
“我早上去敲门,没人应,我想您是不是昨晚喝多了还在休息。现在大家都集合在大厅等着去爬山,要不我先安排出发。晚一点,您可以坐缆车上山,到山顶跟我们汇合。”虽然孟星河也没有去集合,而且与孟星河住一个房间的刘辉委婉地说他通宵没有回来,但是周南溪半句都没有在凌睿面前提。
凌睿这时候才想起他们之前安排了团建要在山顶合照,他如果说不去了,会很扫兴,毕竟这次团建也是庆功。
可是现在他和孟星河睡过头了,一会儿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一起出现不就是赤裸裸地告诉全公司他们一起过夜了吗?凌睿忍不住暗暗责怪昨天孟星河太没有节制,他都不知道自己睡过去的还是昏过去的,反正没喝酒也断片了。
沉默几秒,他才说:“你们先出发吧,一会儿到了山顶再联系我。”
“好的凌总。”
挂了电话,凌睿踢了踢身侧睡得跟猪一样的孟星河,他猛的惊醒,像高中男生起床一样,条件反射般坐了起来,眼睛还在发直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