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旧港必须拿下。”
胤褆的视角更广些,知道那边去往印度,更远的地方就是西洋人来的方向,他们能过来,大清的人早晚也会过去,把守住这个通道至关重要。
船长没说什么,这样的大志向不是他能有的,能搏个舒舒服服的晚年就很好了,将来局势怎么样,那都不是他能想的。
“来来来~鱼好了!这鱼好,难得遇见,大阿哥尝尝——”
甲板上的人用了午饭,轮换了班次到底舱去了,胤褆捏着绳索站在甲板上,极目远眺那天水相接的地方。
福晋说得对,京城还是太小了,这海不知道抵得上多少京城了,成日里盯着那一点好处有什么意思?真正漂上来才觉得人的渺小,那些弯弯绕绕的打算,在这里没有用武之地,这里有了矛盾,只有搏杀,遵循的是赢家通吃的规则,所以要发愁的也只有自身的实力和一点运气。
一时间,胤褆开疆拓土的心分外强烈,在水军的据点建立成型之后,他一定要抓紧时间清理掉南海的势力,把这些洋人从家门口踢出去,不说大清,这里还有前明的宣慰司,既然继承了前朝的基业,这也理应是他们的地盘,怎么由得洋人在这里勾连土人,对大清的百姓下手?
至于京城,不是有他的好太子弟弟在吗?汗阿玛的身体看着也康健,底下的弟弟也一个个长成,想来是不需要他去做什么,只要能够供给粮草火炮,他绝对没有二话。
…………
船又行了近十天,胤褆遭遇了两拨海盗,无奈大船不够灵活,他们没有追上,被跑了一条船。
“大阿哥不必生气,那船一看就是倭人的,没什么油水,也没什么炮火,走了也不遗憾。”
“是啊是啊!这些倭人就跟跳蚤一样烦得很,你要打他又灭不尽,只是恶心!”
“倭人?”胤褆皱起眉,他出来以前只想着那些西洋人,根本就没记起这些过去为祸一方的倭人,毕竟施琅将军任职的几年里,已经清理到他们不成气候,不敢再滋扰地方了,“他们还活着呢?”
“海上哪里能除尽的?说个不该提的,过去不允许出海,不也有偷摸着出海讨生活的?既然都不准了,那也只是海盗,禁是禁不绝的。倭国么,咱们不大清楚,但也差不离,总有在海上做营生的,旧的去了新的又来。”
“那就是要解决倭国?回去报上去!”
船长觉得自己认知被刷新了,这就是出身好吗?
胤褆不觉得有什么,他和汗阿玛往来通信,再正常不过,何况是这样的正事。
“若如此,大阿哥您不妨看看琉球……”
————
佟珍瑶听着锣鼓声,围观着长街上的穿过的队伍,这边的民俗很盛,经常有请神祭祖的活动。
“这么多人,真热闹啊~”
“不热闹的啦~情况好的时候人比现在还要多哦~现在是后生仔出去的多了!”一边的大娘接口道。
几个随侍的一脸紧张,佟珍瑶没觉得有什么,人家又不认识她,她今天穿得又低调,看着就是寻常富户家的娘子。
“出去的人很多?”
“多的哦~一看你就是外来的,都去海上了,城里的后生仔少了好多。”
“出去做什么?做生意还是?”
“是生意啊!也有去外面种地的,苦是苦了点,天后娘娘保佑,有粮食来~”
也就是说福建的年轻人是愿意出去打拼的,对于离乡背井很有接受度,这就比中原地区的百姓更适合往海洋发展了,得让他们多挣点,外出的青壮赚钱,家里的老幼妇孺也不能拉下啊。
“格格,家里的人到了。”云香悄无声息的凑到了耳边。
“知道了。”
佟家的人到了,这热闹看到这也到头了。
说起来她也很惊奇于佟家的信任,明明有一个儿子在广州府,却把人往她这里送,让她看着安排,大约也有佟国纲这个秘密知情人的插手,或者是鄂伦岱那边搅风搅雨的太显眼。
南来的这一支队伍,是佟家旁支里预备往海外一搏的人家,已经联系好了船,就看她这里还有什么安排没有,也是个认人的意思,将来有什么事,福州总比京城离得近一点,方便互通有无。
“姑姑好——”
佟珍瑶在族里的辈分不低,这支里头领头的就是她的侄子辈,虽然已经年届三十了。
“都起来吧,一家人就不提那些弯弯绕绕了,你们去了南边打算做什么?种地,经商,还是跑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