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听了连连点头,“是这个理。”
朝廷也不是什么人都给南下的机会,没有几个医馆的认可,身体不够康健的,那是不会叫你出去白费力气的,万一路上或者到地上就病了没了,这不是白费力气吗?
“你呢老弟?去做什么?”赖老三又问。
“唉~种地啰!家里折腾一通,如今家业也不剩多少了,在内城当差的姑奶奶说她家主子要人去南边种地,我想着老头子总是念叨的种地,也许我就是这个种地的命,去种呗!人说了,买的地一半给种地的,有什么出息都不管,只要另一半能照吩咐给料理了。”
“好事啊!你这比这小子结伙像回事,那边也不是很太平,有个靠山总比自己混好呐~”赖老三左右张望了一下,靠近小声道,“听说他们手里有家伙的!”
“这倒是,就怕不好听,说去给人做了奴才。”男人叹了一声。
“能出去了,就听不到了,谁说这个呢~也是咱们不如人家有本事,不然做生意也好,做护卫也罢,做什么非要想着种地。”
“谁说不是呢!听说南边热得厉害,一年都没多少凉快日子,这种地可是不好受!”男人往前看了一眼,“要到我了,先不说了。”
这些百姓并不是反应最快的,八旗里已经选了一批人出发了,一个家族里总有过得不好的,以军功为主的情形下出不了头,前阵子的新学也蹭不上的,这几乎就是最后一搏的机会了。
各族里选了有胆气闯的人家,配备了资金和种子药物勇壮各方面的支持,一伙送出去,如今行程怕是已经过半了。
但是在康熙看来,如今才是这条放松限制的政令起效的时候,哪有一直从京城出人的,如今倒是有一些河北山东的民户加入了,也不知道南面的广府福建等地,什么时候能自发出海去。
这样的热潮里,赫舍里格格回家了一趟,托赖叔叔的遭遇,如今门庭冷落多了。
恰好如今她们的休息日和官员休沐能对上,赫舍里格格在家中见到了两个哥哥。
“大哥二哥——”
常泰正在收拾自己的皮甲,听到三妹的声音,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活计。
“今儿怎么想着回来了?”
“总不能一直在宫里。”
说到这个,几人也是一阵沉默,和妹妹差不多年纪的格格们几乎都成婚了,妹妹却还在宫里“读书”,也不知皇上究竟是个什么安排?
太子都长到被赐婚的年纪了,后宫里是不是有赫舍里家的人,倒也不重要了,何况说起影响太子,谁又能比得上叔叔索额图。
可叔叔如今……
“三叔一心惦记太子呢,总在家里哭,倒显得咱们不关心了。”常海更是摇头。
“好了——你们都进来。”噶布喇听到了动静,喊人进去。
看着年华正好的女儿,噶布喇叹了口气。
“你在宫里如何?”
“老样子,日常读读书陪陪太后,阿玛这些日子可还好?”赫舍里格格熟练的查看了一边坐着的药和药方。
“好,我这身子骨也只有这样了,还撑得住,你们几个孩子,我只担心你,你两个兄弟也大了,自己闯闯好坏有口饭吃。”
常海哼了一声,“论前程谁比得上三叔家啊,动辄代表太子,如今被太子罚了还不肯放弃!”
噶布喇轻咳了一声,“这事不是这么算的,太子向来和他亲厚,不会无缘无故的处置他,根子怕是还在皇上身上。如今三弟转不过来,仍旧折腾出这样的动静,恐怕皇上心生不虞。”
赫舍里格格叹了一声,“太子地位稳固,并非一定要赫舍里家帮衬,但赫舍里家总是要支持太子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太子并非一定要选赫舍里家,但是索额图自然是不希望被其他人占了好处,所以只有对着太子亲近,想要抓牢这个前程。
他们家再怎么表现,在外人看来都是太子的外家,即便阿玛多年不担什么差事,到底是太子的亲姥爷,血缘上的关系是万万脱不开的,夹在中间只会难过。
常海忽的生出一个念头,“要是咱们也能出去就好了,最近不是总有人家收拾家当往南边去么?我就不信闯不出一份家业!”
“常海!”噶布喇眉间皱成了川字,他们这样的人家,怎么走呢?有爵位还有旗务在身,怎么撂下一切去外面打拼?
“倒也不是不能。”赫舍里格格忽然说,“凭二位哥哥的勇武,外头自然有立足之地,我以前常听佟格格说起外头的混乱,是只认刀枪不认仁义的,勇武已经有大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