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留了我的照片，你也是爱着我的，对吗？”温书年上前一步。
黎越还握着枪，枪口微微移动，对准温书年左胸口。
“我从来就不喜欢你。”冰冷又绝情的声音在餐厅里响起。
黎越冷眼看着面前的青年，眼里没有半分眷恋，就只有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抵触。
有的人，还不如一开始就死了，活在记忆里就行。
也好过现在死而复生，又互相折磨。
餐厅里陷入短暂的寂静，直到好一会儿，才传来温书年的低笑声。
“那就开枪。”温书年声音里还带着笑，逼近一步，胸口抵着枪管，眼里一片狂热。
温书年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顿：“只要我还活着，就会一直缠着你。”
黎越眼中的厌恶更深，望向温书年时，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温书年被黎越的眼神刺痛到，情绪异常激动：“开枪啊！你有什么不敢的！”
“你只能和我在一起！除了我，没有人会喜欢你！”
此时此刻，温书年就像是一个不正常的疯子，在大喊大叫发疯。
黎越不再犹豫，扣动扳机——
弹膛发出一声干净利落的清脆声响，只不过枪口没有子弹射出，温书年也还好端端站着。
黎越这才反应过来，这把枪是空的。
温书年趁机上前，想要拉住黎越。
黎越迅速做出反应，将手里的枪用力朝人偶那边扔去。
枪砸在大哥人偶身上，连带着人偶身躯摇摇晃晃起来，慢慢朝旁边倒去。
温书年脚步一转，连忙来到餐桌那边，扶住人偶，又去检查人偶脸部有没有划伤。
黎越也趁这个机会朝大门跑去，只不过右腿缠着纱布和夹板，多多少少有些不方便。
只是当黎越来到大门时，怎么都推不开，视线下移，这才发现大门上了锁。
一切都是徒劳。
黎越靠在大门边，疲惫感慢慢涌了上来，脑袋也有些晕沉。
身体像是变得越来越重，快要站不稳，视野一阵摇晃，只能坐在地上缓和。
隔着大门，还能听到外面的风声。
黎越揉着额头，头晕感越来越强烈，一片模糊视野里，看到一道身影从餐厅那边走来。
“酒里面加了什么！”黎越几乎是吼出来，想起了他被池念喂的那杯红酒。
长靴踏在地板上，温书年来到门边，慢条斯理整理好身上的着装，理了理手套。
“黎越老师。”
温书年又换回了这个礼貌的尊称，一举一动都从容不迫。
不再是一个发狂的疯子，而是一位优雅的绅士。
“您的情绪太激动了，先回房间休息。”
温书年停在黎越面前，微笑着，朝黎越伸出手。
“池念！”黎越失态般抓住温书年衣领，也不知道是想求助，还是想要撕破脸打架。
可黎越还没来得及有下个动作，身子慢慢倒下。
在失去意识前，听到了温书年的声音——
“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温书年扶住怀里的男人，掌心贴在后背上慢慢轻抚。
黎越彻底昏睡过去，温书年把人带回卧室，盖好被子。
已经是晚上七点，温书年关上房门，来到走廊上时，朝窗边望去。
窗外依旧是白茫茫的世界，不过没再下雪，就连风声也比之前缓和了不少。
城堡外面是一片平缓的雪地，还能看到雪地尽头的树林。
大雪将树林里的小路几乎全都堵住，不过现在暴风雪已经结束，可以下山了。
*
黎越失联的第四十个小时。
已经是早上六点，天空灰蒙蒙亮，铲雪的工人已经挖到了半山腰。
好在昨晚没再下雪，清路一切都很顺利。
山脚下的别墅里亮着灯，宋空山穿上大衣，从别墅里出来，朝雪山走去。
因为黎越失踪的事，现在工作室一团乱，所有人都心慌得不行，他昨晚也睡不着，睡了几个小时就醒了，干脆来山上看一下。
就在宋空山来到山脚下时，刚好碰到了温书年。
“宋先生这么早就醒了？”温书年的声音有些意外，是从旁边的路走过来，身边还跟着保镖小魏。
温书年的靴子还有些脏乱，泥土和雪水混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在山上弄的。
不过所有人的鞋子都是这样，只要在雪山附近转一圈，难免弄脏鞋子。
“睡不着，我来山上看一下。”宋空山叹息，眉眼中带着焦急。
“我刚从巡逻点那边过来的，问过了，他们没发现线索。”温书年手里还拿着两把铲子，“想着干脆上山帮忙一下。”
可能是天气太冷，一说完，温书年突然低头咳了起来。
连咳好几声，温书年这才缓和过来，朝宋空山笑了笑，解释：“抱歉，我感冒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