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书黎硬是在这个大雨天,顶着凛冽的寒风出了门,又怕保温盒在路上凉了,他特意穿了厚重的羽绒服,把保温盒放在衣服里暖着。
等见着了周进,除了觉得开心外,更多的却有一份酸涩,让他难忍委屈。
只在门口看了一眼,扭头就进了屋。
身后传来脚步声,沈书黎知道是周进跟进来了,但他暂时不想理这个人。
于是放下保温盒,沈书黎看也没看周进一眼,就闷头往外走。
周进一把扯住他胳膊,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偶尔也会嘴笨,比如现在。
沈书黎没回头,但停住了脚步,他要看看周进会说什么。
结果等了一会儿,屋里还是寂静无声,沈书黎有点赌气,更委屈了。
突然一个拥抱缠了上来,他顿时一愣,缓缓睁大了眼睛。
周进什么都没说,只是从身后抱着他,用脸蹭着沈书黎的脸,嘴唇轻轻啃咬着青年柔软的耳垂。
沈书黎很快红了脸,忍住想要出口的呻.吟,有些别扭地缩了缩脖子。
痒,好痒。
周进却用嘴唇追着他,含住他的耳廓,又用舌尖打着圈舔舐着。
他的手,一只搂着沈书黎的腰,另一只从沈书黎的肩膀上方穿下去,将他整个人禁锢在怀里。
这个姿势,具有极强的占有欲和控制性,而周进唇上的动作,更是毫不掩饰他带有浓重情.色的欲.望。
沈书黎腿都软了,半边身子酥酥麻麻,只能那样软绵绵地往后靠,靠在男人身上。
好一会儿,周进才停下动作,他沙哑着声:“不跟我说说话吗。”
沈书黎脸上红潮未褪:“你想我说什么。”
周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随便什么都好,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沈书黎心里泛酸,这人先斩后奏从家里搬出来,都没问过他的意见,现在又这样,算是怎么个事儿。
他倔强地梗着脖子,只垂眼盯着地面,一声不吭。
周进有些无奈,他能察觉到,沈书黎有点生气了,但他又很难跟沈书黎解释。
要怎么说?难道说他其实是个,半夜会做出那种禽兽行为的畜生?
那依着沈书黎这样纯的性子,怕是会又气又羞恼,到时候更加哄不好了。
而且,容易泄露他给沈书黎准备生日惊喜的事儿。
等生日告白后,他们名正言顺地圆了房后,发泄了心里的火,这种情况应该就会改善吧。周进是这么盘算的。
抱了一会儿后,周进终于舍得把人松开了:“回去的时候慢点,注意安全。”
沈书黎本来正贪恋着周进的温度,没想到这人这么快就放开,有一抹难忍的失落。
他轻轻嗯了声,转身就出了屋子。
外面的大雨已经停了,不用再打伞,但路面却很湿,还有些不平的水坑。
沈书黎走出几步后,突然一个身影冲了出来,挡住了他。
周进平静地在他身前蹲下,双手往后伸着:“上来,我背你。”
沈书黎这么大了,还没被人背过,羞耻得耳尖缓缓发红:“不用,我能自己走。”
周进却很执拗:“上来吧。”
沈书黎看了看他,又环视了周围一圈,最终抿起唇,小心翼翼地趴到了周进的背上。
男人的肩膀很宽,背也很宽,趴上去时感觉像伏在一根坚硬的树干上,让人十分安心。
沈书黎一直盯着周进的脸,一秒都舍不得移开。
周进就背着他,一步一步往外走,走得很慢,但步子很稳。
一边走一边跟他说:“以后每个下雨天,阿黎要出门的话,不用走路,我背着你。”
沈书黎心头一软:“为什么背我走。”
周进偏头朝他笑:“之前还了欠款那晚,你喝醉了扑在我怀里哭,自己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书黎一顿,想了下,他当时说的可多了,又因为醉酒,记不太清。
周进就提醒他:“你说你很怕,很委屈,每天晚上都焦虑到睡不着,每天早上都不敢醒来,怕发生不好的事儿,一到下雨天,腿就会幻痛……”
沈书黎睫毛微颤,他想起来了,确实是他说的。
但当时他只是在借着醉意发酒疯,发泄自己心里的委屈和痛苦,那些话他都是随口说的,说到哪儿就忘到哪儿。
没想到,周进却记得这么清楚。
沈书黎突然愣住,他想起了这些天,周进每晚都不厌其烦地搂着他,陪他聊天哄他睡觉,每天早上都精心给他准备漂亮的纸花……
一瞬间,他心头被一股莫名的情绪淹没,那么柔软,仿若春风吹拂,又那么汹涌,好像潮水起落。
这个人,不光记住了他酒醉后的每句话,还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抚他,试图治愈他的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