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配者[无限]+番外(9)

谁翻了他的书?

意识到这件事时,伊塔洛斯便毫不犹豫合上它放弃阅读。

管家静默在身侧很久,从他说完话时便没了动作。事实上,伊塔洛斯不想知道西德里的想法,这里也不需要他,只是他如果一直站在这里,那就不能保证稍后对方的头颅还会在脖颈上了。他不介意再来一次助助兴。

指尖点了点书封,管家会意接过。下一秒,他就地半跪,银白发丝散乱,有些失意的样子。

如同许下誓言那般,苍老声音语气郑重:“不管怎样,老爷,我的确是西德里。既然是西德里,就还是您最忠诚的追随者。”

他说,他拥有一切记忆,知晓自己算不得人类,但几百年前那天恍若昨日,他们——宅邸里的所有人跟昨日没什么区别,如同睡了一觉,今日初次遇见老爷时还该说声‘日安’。

……

“真可怜,你呢,你又是为什么躺在这里?”

水沟中躺着不少人,几乎没了声息,只有这位双腿溃烂的中年男人还有□□气。

伊塔洛斯同他说话时,这位气息将尽之人的眼球艰难转动,好一会儿才回答他的问题:“我也得病了,先生。这病让我再也不能动,我马上就要死了。雇主见我没用,把我扔在这里自生自灭。”

天色低沉,夜晚将会有场暴雨。到那时水流将会把城中所有死物冲刷干净,也包括这条水沟。这些生或死的肉块会被冲到河里,沉下去,或者就那样飘到海洋。

“请不要站在这里了,先生,这样脏乱的环境疫病很快会找上您。它们蔓延得太快了,一旦染上就没救了。”

“你之前的工作是什么?”

“管家,先生。”

“那你照顾人也很周到么?”

“大概吧。”

“愿意跟我走么?”

“什么?为什么?”

“我正缺一位这样的人,跟我走,今后我就是你的雇主。”

“可我……”

他想说不行,他走不了了,死神今夜就会把他带走,更何况没人可以治愈这种疫病——他躺在这里两天,这片区域就死得没剩什么人——哪怕是城中最德高望重的医生也无计可施。可他奇迹般发现自己失去知觉的双腿重新充满力量,沉重的胸腔变得轻松,他好像变得年轻,可以穿上最坚固的盔甲拿起最沉重的铁剑也不喘气。

他惊觉身体神奇的变化,涌上的力气因过于激动而无法使出,致使他扑通一声跪在那人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来人说话慢条斯理,却不像城中权贵傲慢刻薄。他极其优雅矜贵,嘴角始终带着一抹和善温柔的笑意,言行举止赏心悦目。

“西德里,先生。”现实如同梦境,一切发生得太快难以置信。他回答完自己的名字后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便愣怔地垂头。忽而抬眼看人,对方依旧耐心站在眼前,神情如同神明般慈爱悲悯。

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意识到自己该说些什么:“先生,从今往后,西德里就是您最忠诚的追随者!”

“没有任何苦难与危机能使我对您的忠心动摇,没有任何诱惑与威胁能使我对您的信任崩塌……”

记忆如潮水涌入又倏地退回,那是西德里过去曾对他说过的话。

他说一切恍如昨日一切毫无变化,可过去终究只是过去。佣人们可以当做毫无发生,一睁眼是寻常的第二天,可他自己沉睡的百年又要怎么算?他们身处于不同的时间,难以逾越的时间鸿沟算不得玩笑。

昨日酿造的遗憾尚且有追回的希望,如今几百年的沟壑却是仅有的机会都不存在了。

那是一扇穿不透的无形之墙。

所以,还是不同的。

伊塔洛斯跟西德里不同,过去跟现在也不同。

时间断层,这已经不是他的世界。

伊塔洛斯不认同管家的观点,不想再做理会。要不是他们曾经的身份,他连他们的脸都不想瞧见。遂挥手让人退下。

宅邸静得不像有人存在,房间里更是。烛火燃烧到底部,熄灭后冒出一缕白烟,窗外的红色月光渐渐爬上茶几,像吞噬的火焰,这一刻才感觉到时间在变化。

沉寂中,有只手于他手腕旁侧放下红茶杯。在同样的角度下可以很清楚地看出它们拿放姿势相同,指节长度相当,他找不出第三个理由来证明那不是自己的手。

一个声音凭空出现:“你回来了。”

伊塔洛斯充耳不闻,再次伸出的手落了个空。他顿住,目光长久停留在茶杯稍稍往右的位置,那里本该有什么存在,能够很方便的取下。

是什么?

手指顿了顿抚上桌面,光滑整洁的木质没有长期放置东西的痕迹。手中的红茶差了点什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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