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离开相机,看见到不是迎来的队友,而是他们温热的尸身。
头盔被破坏,整个头颅已经破碎了,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嘴张得非常大。横七竖八躺着,肢体凌乱。
留下的端脑上没有任何信息,记录设备完全毁坏。他带走了其中重要的芯片,不知道机构能不能从中找到他们的死因。
“你们没有遇到奇怪的事情吗?”
普林斯靠着不多的意识反问他:“长官,封锁区的任何事情都很奇怪,我不知道您指得是什么。”
“如果你想问是否有可能在某处得到相关的情报,那可能有吧。我们在暴雨中与长官分散,也许就是那段时间,他知道了一些内幕。”
“他为什么不告诉你们?”
“……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我们等级太低,不够被信任。”
回答结束后,他们有五分钟的时间没任何下文。
最后,门咔哒一声打开,包裹严实的士兵解开皮扣,把他架着往外走。
“经过判断,你没有被入侵思想,受到蛊惑,你的精神承受范围在正常区间内。但还不确认你身上是否带着潜伏期较长的异物,因此接下来需要你到收容层度过一段时间。确认安全后,将解除你的身份限制。”
普林斯点点头,任由他们带离。
一墙之后。
机构负责人们齐聚一堂。
“我反正不会相信。”一个男人靠着真皮软椅,手中香烟缓慢燃烧。
他们来自各个领域,在这里,他们地位相当。
“短时间内我也没办法解除他们的危险判定,你们懂的,这种事情很难说。”另一个年纪较长的男人耸肩,“我的认为是应在他们失联后重新取得联系时就该派人把他们解决,这样也不会有后面这些繁琐事,还要专门来一趟,你知道我一分钟能赚多少钱吗?我在这里浪费了整整三十多个小时。”
有人翻了个白眼,并不在意他最后那句话:“你不能证明他是空口白说,信息部在整理十一次调查任务同步上传的资料时,的确提取到伊塔洛斯的语言碎片。他这样做绝对有他的理由,你难道认为他会背叛人类?”
“可你也不能证明他的行为没有受到某种异物影响。你又不是他衣服上的扣子,你怎么知道呢?”
“当时的机体反馈也在这里,如果你质疑它的真实性——这是你负责的部分,你不如多投点钱把它搞得让你自己能够信服。”
那男人点燃一只雪茄,大有不跟女人一般见识的意思:“如果你投进来的钱比我多,你再来指责我。”
圆桌角落,另一位女人拍了拍手:“既然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我相信你们心中的天平已经衡量出结果。我不管你们信任与否,你们要知道,不管危险还是安全,这都是我们目前新的机会。所以,赞同处决那个人的,请投票。”
在场十人,仅有两人投票处决。
“那么,赞同继续观察那个人的,请投票。”
圆桌上出现六个绿色图标,这代表他们同意留下那个人的性命。
“既然这样,就没什么好争吵的了。”先前那位女人环视众人,“让我们来拟定接下来的实施方案吧。”
郁封被送往机构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对其注射了高浓度的麻醉药物。
各项检查进行,在忙碌十几个小时后,他的机体检测报告被送往机构负责人手中。
姓名:郁封。
年龄:未知。
资料不详,无特征匹配人员,无数据库匹配人员。
数据指标为人类正常数值,基因检测毫无异常。整个过程非常安静,短暂醒来的时间也没有对人类显露恶意。他符合他们对‘人类’的所有释义。
不过接下来,负责人又从呈上的报告中看见数据外更直观的东西。
他全身的骨头有曾受过不同程度的损伤,虽然后续愈合完美,但仍然能从中看见密密麻麻的痕迹。
除此之外,身躯上的疤痕也难以计数。
更让他们困惑的是,这些伤痕不是在出现的期间遭受的,它们存在的时间更久远。如果在他们的世界里有人受到这样严重的伤,基本上算是无药可救。
难道说,他真的来自另一个世界?
会有异物与别的世界相接?
有人说这可能是有预谋的人祸。
有人说他既然没有死就足以证明他的特殊。
有人说他的立场还需要确认。
有人说,万一他真的是异常的源头,那我们该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最后他们投票决定继续观察。
在等待的十多个小时内,郁封一直被注射麻醉药物沉睡,直到他们拟定好接下来的几个实施方案与紧急应对方案,他才从冰冷的病房被转移到收容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