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琪:“我质疑你,你怎么知道?”
她的服从者无奈极了:“还记得前天晚上我带回来的红酒吗?”他跟着女佣去地窖里挑选红酒。地窖的一侧摆放了许多木桶与置物架,四周墙根处放了不少易于储存的食物,空间中央的也有堆积,总之被填得很满。但某处靠墙的位置却留出半米空隙,地面隐隐有几道白痕。
有人经常出入这里。
伊塔洛斯跟在郁封身后,他的支配者正在探查如何打开这扇石墙。
在与布兰琪他们谈完之后,郁封便立即混了进来。原本,他打算邀请布兰琪一起进入,参与其中说不定ip能提升得更多,但面对他的邀请,那位支配者疯狂摇头。
阿德拉也谢绝了他的好意,说他的支配者胆子太小,缺少磨炼会拖后腿,他们就不参与支线了。只希望郁封得到秘密后能把它当做故事讲述给他们,当然,他们虽然提供了消息,但也不能让郁封白白去冒险,所以他们会在外面帮忙盯着。
伊塔洛斯提着煤油灯,站在两步开外的地方。灯光有限,视野染上晦暗的朦胧,模糊的影子从脚下往四周延伸,聚拢于头顶俯视。
支配者的手指抚摸过粗糙石墙,余光望见笼罩着自己的挺拔人影。他顿了一下,缓缓低头。
粘稠游影从隐蔽处冒头,正试探着靠近。
伊塔洛斯不可避免地想到,这是个绝佳的好情景。毫无防备,或者说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乖顺的背对,他可以让影子悄悄缠绕上去,让对方无法动弹。然后一点点撕扯再把他吞食干净,他的骨他的血都完全消失在阴影之中,没人可以再寻找到他的踪迹。
是一顿不错的美味。
郁封:“……”
“管好你的小怪物。”
警告声没有响起。
下一刻,游影贴上郁封的脚踝,摆动细长尾部,亲昵又讨好地蹭着。
郁封身躯一僵。
也许它们认为食物的血肉香甜,不舍得下口,又不舍得放弃,所以趁着没有旁人在侧,出来表达一番心意。只可惜对方不解风情,过于冷漠。
伊塔洛斯说:“你可真让他们伤心。”
有时候,游影们会有些自主意识,这是伊塔洛斯默许存在的。他无法左右游影们的喜好,反正无伤大雅,由着它们去。
‘伤心’的游影像鱼群那样簇拥郁封,其中几只争前恐后地往上拉扯,最后,胜利者一头撞在石墙上,晕晕乎乎地邀功。
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你伤心的时候会像它们这样?”郁封讽刺道。随后一手按在那处墙砖,游影没像想象中那样散开,而是黏糊糊地顺势裹在他手腕上。
“也许呢,”伊塔洛斯的回答经过了认真思考,“可我从不伤心。”
郁封:“你承认了?”
“嗯?”
“怪物从不伤心。”天使却无时无刻不悲悯世人。
你就是个怪物。
“啊——”伊塔洛斯语气平静,没有反驳,“你也不是天使。”他只是这样说。
所以天使会不会伤心,你并不知道。
机关启动,石墙打开一隙。
其中是条狭窄小道,烛火立于高处,快要燃烧到底。尽头是扇上锁的门。
伊塔洛斯将石墙关闭,跟随支配者来到门前。
钥匙很顺利地将之打开。
那一瞬,无数夜啼鸟的鸣叫回荡在通道之中,血腥与甜腻如洪流般将五感淹没。
郁封掩面,忍不住皱眉,眼角又隐隐被这些气息激红。他低咳几声,走到第一条岔路驻足。
伊塔洛斯举着灯望向深处,周围灯光摇曳,说明有空气流通。根据那些声音判断,这是个相当空旷的空间,也就是说,第一层不存在他们想找的秘密。
他的支配者顿了几秒,选择往左。道路曲折蜿蜒,笔直地走,除了岔路再无其他。郁封谨慎地在其中选择方向,偶尔看见几条向上的阶梯,他只是停顿一瞬,判断这是第几扇墙,然后越过它们,继续向前。
他不会选择近处。
因为这里构造特别,每条向上的石梯只通往一扇墙,它们彼此独立。阶梯按照楼层顺序往上,出口即是入口。离地窖近了,容易被发现。
虽然,伊塔洛斯不觉得这有什么意义。
终于,他们折上石梯。
这条通道比伊塔洛斯想象中更宽些,两侧墙壁潮湿滑腻,缝隙中有深色粘稠液体积留,摇摇欲坠。他们缓步向上,而游影成群的跟在周围,像是终于有机会随主人外出游玩而不担忧惊吓无辜路人那样惬意。
玄关处是形同虚设的木门,还未走近,一股阴冷湿漉的腥风便从中泄出。那些鸣叫也越发震耳。
吱——
老旧木门腐朽地叹息,难以阻挡外来者的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