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们简单交换情报时,阿德拉就注意到这对组合的关系似乎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和谐。之后关于郁封谈及他的商人需求任务,更是佐证了他的猜测。
郁封很直白:“嗯。”
他什么都不会,但他绝不想去求助服从者。他一想到自己要去找伊塔洛斯,心跳就变得很快,很不安宁。可是在之前的副本中,他不会有这样的反应,这很陌生,这样陌生的反应出现在他身上让他抗拒,所以他宁可来找刚认识没多久的阿德拉。
“我不会打扰你们的进程,如果不方便的话……”
布兰琪:“当然方便啦,但你确定这样可以吗?”光是看看样子学到的可不一定能糊弄过公爵。
“可以,”末了,他补了句,“谢谢。”
“如果你不明白,欢迎随时提问。”阿德拉松了松领结,“我还是第一次当老师,这就要教两个人,真紧张。我好怕把你们带偏啊。”
“得了吧,就当做跟病人科普病理。”
“嗯——可惜我们的病理没必要告诉病人呢。”
阿德拉确实是位医生,并且挺全能。郁封只是抱着试探性的心理来找他,就得到了夫人没病的情报。同样,他也告诉了对方一些他知道的。
郁封坐在稍远处,专心看着他们。
阿德拉教她的是圆舞曲,他本人正在解释这种舞蹈的跳法,但布兰琪听得头大,干脆用肌肉记忆来辅助。阿德拉正在纠正她的姿势,然后他带着女方迈开步子。
布兰琪不是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她身体太僵硬反应迟钝。阿德拉告诉她,如果她学不会,他就只好告诉公爵大人她的夫人四肢不协调,并且他们得做好拿低完成度任务的准备了。
两个循环说慢不慢,布兰琪已经从最初的‘大哥,救命’变成了现在‘不会就是不会,饶了我吧’。
“这把拿保底吧,跳舞比逃杀还折磨人。”要命不要排名了。
布兰琪瘫倒在椅子上,连连晃手。
看起来,他们虽然也在努力提升排名,却不像郁封这样不肯放过任何一次机会。
“想清楚了?”阿德拉没管女士,而是来到郁封身边。这话没头没尾的,可是郁封愣怔一瞬,便从舞步揣摩中回过神来。
郁封垂眼,沉默:“……”
从头到尾都很清楚。他不知道伊塔洛斯会用什么做舞曲会选什么舞种,只是看有别的选择就跟来了。他大可以学个样子回去再跟伊塔洛斯讲,就跳这个。想来这怪物也不会拒绝。
可是,一旦这样任务完成度就降下了。他需要排名。
郁封有一瞬的无措,明明之前他也跟对方水火不容,做着表面样子,怎么现在他就不能心安理得的利用了呢。
郁封的手搭在腿上,碰到了一个小小的,坚硬的盒子。那是他的礼物,已经给公爵过目。他想起公爵喷洒在礼物上的药剂,让他有种迫切的期待感。礼物、药剂、还有这时眼前闪过的服从者的脸。疑问在心中明晰了。
“回去吧,舞步并不通用,你在这里学到的可能不会用上。”阿德拉给他倒了杯茶,算是赶人了。
布兰琪:“是啊,我看他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你。你看我今晚说的话,他都没反驳我。”她一一列举伊塔洛斯给她的印象,“彬彬有礼、宽容、优雅、沉稳、可靠……简直像个守护天使。”
“你主动一点,说不定这次就是你们两个关系的转机呢?”布兰琪说得很轻松,因为他不知道郁封跟他的服从者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可靠?守护天使?郁封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这些的。
那还真是可靠,他心中冷笑,光是莫名其妙的警告他就听过不知多少次了,谁知道那怪物心里在怎么盘算让他死。
至于关系的转机,他从没想过会有那么一天。
无法否认的是,他们的话确实有些道理。郁封沉思,他确实需要做点什么,否者商人的需求就无法完成了。
房间中。
伊塔洛斯正在点燃熏香,他看见支配者最后的脸色了,他的支配者不会舞蹈,所以他一定是去找阿德拉求学。
或许他会出去一整个晚上,等到明天再来找他说要跳什么。
这样就太好了,他就不用在软椅上又坐一晚,整个房间都是他的。
安静又惬意,多么美好啊。
他身靠软椅,手中端着红茶,放松地哼着曲子。
最喜爱的舞当然要配套最喜爱的乐曲,当公爵说出任务时,他就想起来那些深刻在脑海中的曲调。
像是打开了盒子,他能轻易地记起,但乐曲周围的一切似乎笼罩着浓厚的黑雾。通常,一些熟悉的事物会让人产生联想,某种感觉,某个场景。但伊塔洛斯只能隐隐感受到一点心情的波动,一瞬即逝,很快就平息了。快到连它是喜悦还是悲伤都无法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