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张老问为什么会深思过度,闻砚就主动开口解释:“他在昏迷之前给我的腿扎了银针。”
“现在已经有知觉了。”
张老震惊,连胡子都没有摸了。
“等半个时辰以后,就能彻底恢复。”
张老震惊到晕倒。
暂时还站不起来的残疾人闻砚:……
他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云离和芷兰之前送完药就被自己打发走了。
所以现在,人的声音所能够达到的范围内,都只有他一个人还保持着清醒的意识。
闻砚大发慈悲的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张老,仅用不到一息的时间,就觉得让张老待在地上。
用张老自己的话说,他现在比许多还未及冠的年轻人都要健康,待在地上躺躺也没有什么。
一刻钟之后,被震惊到的张老揉着摔疼的后脑勺从地上爬起来,半是怀疑半是敬佩:“主子,您说的是真的吗?”
闻砚给苏哲捏了捏被角,头也不回:“裂半个时辰还有不到三刻钟,你可以等到时候亲眼看看。”
一天没有吃饭的张老这下也不觉得饿了,随性坐在地上,看着屋内燃着的香数时间。
时间很快到了苏哲所说的一个时辰,作为给闻砚治疗的人,苏哲依旧躺在床上没有醒来,取下银针的任务就只能交给张老。
和扎针时的刺痛不同,银针被取下时,闻砚只感觉到腿部有暖流传上来。
最后一根取下,闻砚立刻迫不及待的扶着轮椅站起来。
虽然没能走两步就再次坐上轮椅,但闻砚能够感觉到,只要他坚持训练,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恢复成之前的模样。
张老在亲眼见到又替闻砚诊治过后,心中对于苏哲只有钦佩。
自从闻砚的腿残疾以来,不管是他还是宫中的太医,亦或是民间稍微有一点名望的大夫,对于闻砚的腿都是束手无策。
现在被一个年方二八,还未及冠的小公子治好,他们这些老人,着实应该感到羞愧。
“张老,你还有事吗?”闻砚不耐烦给还在房间中的张老丢过去一个眼刀,示意他应该离开了。
张老回神,在离开之前冲闻砚道:“主子,这位小公子可谓是真心对你,你可别辜负了人家啊。”
他说的是两人之间的合作共赢关系,可落在闻砚的耳中却有一丝变了味。
真心吗?闻砚捂着自己的心口,眼神从惘然到清明。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少年不同了。
许多事总是会在山穷水尽之处找到新的路一般。
他原本已经没有奢望自己的腿还能够治好,可是现在,不仅腿能治好,还遇见了苏哲。
闻砚此刻竟然有丝丝庆幸父皇母后将他的太子之位给废了。
否则他要一直是太子,能不能遇见苏哲是一个问题,遇见苏哲后能不能保护好他也是一个问题。
毕竟作为太子,许多人都盯着这个位置,闻砚无法保证自己能够时刻保证苏哲的安全。
但是现在不一样,在那些大臣和弟弟们眼中,他这个中宫嫡长子,前太子算是完全废了。
原来总会被人套近乎,现在已经变成人嫌狗厌的弃子,苏哲在自己的身边,并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但想到苏哲告诉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闻砚更知道自己必须开始为未来谋划了。
艰难挪动脚步到床前,闻砚将苏哲额前的一抹头发拨到耳后,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睡颜恬静的少年。
等苏哲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又换了地方。
这一次不是因为发烧昏迷,所以记忆依旧是清楚的,他自然也能肯定自己是被闻砚给带来的。
环顾周围的布置,苏哲觉得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
直到看见桌上的青花茶具,苏哲猛然想起这是闻砚的卧房。
一时间,苏哲有些拿不准闻砚的想法。
他们现在顶多算是合作的关系,闻砚即使不想让他死,也完全没有必要放在自己的卧房中吧?
“云离,退下吧。”随着闻砚声音响起的,是卧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眼见少年已经醒来,闻砚立刻先发制人道歉:“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将你带回来。”
苏哲揉着有些发疼的胃:“殿下即使将我带回来,偌大的府中也不可能没有别的房间吧?”
闻砚的注意力放在苏哲揉腹部的小动作上,暂时跳过苏哲的问题,眼中尽是关切:“你已经三天没吃任何东西了,我叫厨房熬了粥,要不边喝粥边说。”
苏哲正想拒绝,管理局的规则又浮现出来。
不吃饭遭殃的是他自己,苏哲只能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