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了动鼻尖,酸涩的快要流下眼泪来。
看上去,十分的委屈又可怜,从来没有应付过这样的场面。
江璟琛眉头蹙的更厉害,冷声道:“少爷,何必如此?和气生财。”
这就心疼了?罗徽,“对了,差些忘了这位少奶奶,是被老夫人捧在手心里。”
也是,那江璟琛的心头好。
罗徽瞥他们一眼,语气忽然难听了:“又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装什么。吃奶的孩子,都比你胆子大。”
嫌弃!褚玲珑恍然的退后一步,却被江璟琛一把扶着,“少奶奶,小心。”
她拿手去推,“多谢。”
那女人的神情,让人心疼。江璟琛直接连寒暄都省了,他开门见山的说,“少爷,这样的事,我们还是私下里说罢。”
“好啊!璟哥儿都了口,我还能怎么为难少奶奶?”罗徽的眼神从褚玲珑扫到江璟琛身上。
“少爷,宽厚。”
今日暂且放过她。他自始至终想要看到的,不过就是江璟琛从高处跌落,深陷困境里,无法自拔的好笑样子。罗徽盘算着,道,“璟哥儿,一物换一物,那你自己且把帕子掀开。”
这不是,欺负人。褚玲珑一下子懵了。
若是夫君见了江璟琛手背的牙口,又当如何?
她死咬住下唇,挤出一个字:“别。”
江璟琛雅致的掀开衣袖,露出手背上骇人的伤疤来。
“可真是够恶心的!”小雀捂着嘴喊了一声。
那手背之上,伤口发了脓包,已经看不清原先的痕迹。罗徽也觉得是在无趣,说自己不舒服,将人全部赶了出去。
外头的雨势更大了。
一个心里着急,一个是面容淡然。这两个人,可真是会够瞒着的。采莲道:“少奶奶,我去找小雀多借一把伞来。”
屋檐下,两人并排之着,躲雨。
褚玲珑把手里的油纸伞递过去:“给。”
江璟琛拱了拱手,道:“多谢少奶奶体恤,不过这伞只得您一个人撑。”
她咬了咬牙,“我全是一番好意。”
可是,他却躲得更厉害了?
半晌,江璟琛抿紧了唇角,把那笑容压下去:“少奶奶若是好意,今日就不该来这处。当少爷问话的时候,也不该帮趁着我说话,这才是对我好。”不再与她多话,转身的离去。
漫天的秋色里,金黄色的银杏叶落满地,那莲青紫色的直裰逐渐消失在大雨之中,却也绚烂了褚玲珑的眼。
“少奶奶。”采莲靠近褚玲珑身边,“这样的事,传出去怕是不大好。璟少爷他这是在避嫌呢!”
在她看来,他实在是没有帮她的必要。油纸伞上的雨珠打在鞋面,她望着那不远处,今日发生的事,也的的确确是江璟琛维护了自己!
“奴婢说过了,璟少爷和这府里的人不同,他是个面冷心热的。”
“别逗了!江璟琛是什么人,和我又有什么干系?”
他帮她,可是另有所图?褚玲珑带着稍许的不安。
第十九章
因这江璟琛手伤,一连好几天没去校馆那边。起先罗徽也不大有意,只到了第三天夜里,老夫人那边亲自过来了一趟。
罗徽正当睡下去,被吵醒,面色很是不好看:“祖母,您有什么吩咐?”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沉声训斥了一句:“璟哥儿的是从京城那边来的身世,可是你抖落出去的?”
“祖母心思是偏的,这么多年当璟哥儿是亲孙子,这样的事我也不想再提。”罗徽那心里的一根弦,被拨动了。老夫人倒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一顿吼,可是让他觉着寒心。
老夫人觑了一眼这位气若游丝的孙子,都到这份上了还计较着这些,可见是不知道轻重缓急的。
“倒是不演了?大婚之日,你是故意将璟哥儿推出去的罢?”
病来如山倒,老夫人当初是关心则乱。现在真回过神来,哪里不知道里面的弯绕。
罗徽的眼一下子发了恨,对上那打量的视线,手都是发着抖的,“我堂堂罗府的嫡孙,祖母让我娶一个渔家女为妻,那不就是打我的脸!对外头说我就是个没用的哥儿?”
老夫人也不再惯着他,“你怨怼祖母?”
“孙子不敢。”罗徽冷哼一声,道,“孙儿只是觉得那褚玲珑身上一股咸鱼味恶心得很。”便如同,江璟琛分明就是卖豆腐家的,充什么世家公子哥的款儿,那是一样的让他觉得厌弃。
老夫人还是那句话,“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璟哥儿是从京城来的身世,可是你抖搂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