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玲珑是不会信的,“你别管我。”
男人这回是真松开了手,“别生气,对自个儿身子也不好。”
而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但,他下楼的脚步稳重,缓缓的好似透着不舍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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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璟琛只喝了一杯酒,便有些意兴阑珊,手指抠着桌缝听席面上的人说京城那边的事。
“这世间万物变化之快,谁会想到当今陛下又将咸安宫那位扶上了东宫之位,如今二皇子和三皇子可不是要躲在家里哭呢!江大人,您说是不是?”
他面容含笑,说,“我也不知道。”
停了几瞬,桌上又嘻嘻哈哈起来,“江大人太过谦虚了!您刚从京城过来,那边的消息您还不知道!”
江璟琛却是煞有其事的,解释一番,“实不相瞒,我被调到台州府,也是因为得罪了些人。自此以后,胆子小的就和花生米般大小,外头的消息更是不敢听了,你们说的咸安宫复位这事,我还是今个儿才知道。”
“……”不愧是京城的爷儿,扯犊子得竖个大拇指给他嘞!
大家伙都是不信的,这位一年之内掉了三次官职,里头讲究事多了去。
外头却来了个人,推说自己是隔壁茶馆的小二,来寻江璟琛要钱。
一群人就糊涂了,问道,“你这小二别是来讹诈的吧?我们江大人好好的坐在这处喝酒,哪时候去过你家茶馆了?而且,就算是去过了,江大人堂堂台州知府,他还会欠你家茶馆茶钱?”
江璟琛侧耳去听,他抬眸,眼波清寒,却也兴致勃勃的问,“你家老板娘还说什么了?”
真是料事如神!小二陪着笑,到了江璟琛跟前,“我家老板娘还说,江大人吃了店里的花生米,要的是这花生米的钱。”
花生米?
哦……那可不是一般的花生米。
潮湿的风从外头吹进来,叫人喉干舌燥的,旁人不知情的,这是只有江璟琛和褚玲珑才懂得闺房情趣。
那女人先前嚼碎在嘴里,还残留的花生米碎,悉数被他吞干净了。
小二问,“江大人,这回想起来了么?”
做过的事,是推脱不了的,江璟琛点了头,“是吃过了,你家的花生米不错。”
“那银子?”
室内倒是起哄,“不就是花生米,你家老板娘怎的活像是个讨债鬼!”
说罢,就解下自己腰间的钱袋子,递给那小二,嘴角轻垂着,还挺严肃的,“拿去罢,告诉你家老板娘,收了我的花生米钱就不能再收别人的了。”
“江大人,出手阔绰!”
一盘花生米值得几个铜板。
刚才那个荷包见着就有好几两的银子吧!
冤大头到家了,等酒席散了,这人嘴角却一直勾起了笑,“各位真是对不住,原本想着这一餐是要我江某请客的,出了岔子,荷包里的银子也用完了。要不,今日暂且算大家给江某接风,下回我再请回来?”
众人啧了一声,“江大人,不是我多嘴啊!在您的地界,有这样敲竹杠的老板娘得好好整治!”
江璟琛拱着手,出了酒楼,“各位说的不错,我这就去讨个说法。”
几个男人觉得是有热闹可以瞧,也就跟了上去。
“我们也去!”
淅淅沥沥的雨从屋檐落下,像是要从天上掉银子。要是真能掉银子,那她今日这口闷气,也就算顺了。
讨了江璟琛的银子,真没什么滋味。
里里外外,还不都是从她口袋里出的?
褚玲珑握着一把南瓜子,正磕的爽快,一听外头叽叽喳喳响动,好几个大男人杵在门口,“你家开的茶馆真是胆大包天!敲竹杠,也不擦亮眼睛,竟是要到知府大人身上来了!看我不向衙门举报了你们!”
这群人。
可不就像是来送银子的财神老爷!
褚玲珑又坐了半天,等到外头骂完了才出去,见着江璟琛就是亲昵的喊,“相公,你不是说去酒楼吃酒,怎么又回来了?”
相公?不是他们喝醉了酒,耳朵有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