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瞧人神情不太好,又道:“姑娘若是着急,小的就去跑一趟说家里有事喊他快些回来?”
“不用了。”家里有事是什么话?她又不是江璟琛什么人,还能借着家事催人下衙。
“多谢姑娘体恤。”墨子暂时松下一口气,这个月里少爷的脾气也委实是不太好。可不敢凑上前去找死。墨子又将婢女叫来:“一路奔波,姑娘先做梳洗。您的衣裳,也早就备下了。”
那伺候的婢女就以一种很异样的眼神看着褚玲珑。
她不耐的问:“看什么?”
被发现了,婢女又乖觉的垂下眸去:“姑娘身上味道重,可要我再去取了香粉过来?”
她在脱衣裳的时候,抓了抓衣领,对那婢女道:“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你且出去。”
等人走开了,她低下头去,一块已经有些发白的污渍,奶香味很重。那婢女可是察觉出来些什么?能在房里伺候的,大抵是有些身份的?会不会是那江璟琛的通房丫鬟?
她不由一愣,自己可别想着再和江璟琛对着干,毕竟他的身份是真的不一样了。
但也没什么要紧,等她和人用过了饭就坐船回台州去。
褚玲珑咬了咬嘴角,把粘连在肌肤上衣裳轻轻的撕开了,算是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会儿澡。擦干了,换一身秋香色的新衣裳,也不知道是什么料子做的,又轻又滑。
衣裳的尺寸也是刚刚的好,就像是提前有人为她丈量过的一般。
婢女在外头等着,见了人梳洗了出来,眼前一亮,便像是个仙女从画里走出一般:“姑娘这般好颜色,难怪少爷会喜欢。”
声音还不低,被褚玲珑完完整整的听了去。
她本是要生气的,却又有些颓丧,这婢女说的有什么错?不就是因为她长者有些姿色,才让江璟琛出手帮她,从台州到福州稀里糊涂的就过来了。
是褚玲珑自己的选择,就得自己受着。
一句话又算得了什么,她得早些在京城立住脚跟,让老夫人刮目相看,那才算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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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玲珑能孤身一人来福州寻人,自家少爷又这般看重,墨子早已心照不宣了。
他和褚玲珑说的没错,在他们下人眼里看来,江璟琛就是被赶到福州来的,江阁老不愿在朝中帮衬,府里头的江大奶奶也不再忍着,拿出自己的银子贴补,看着都让人觉得揪心。
想来江大奶奶也放出话来,江璟琛的婚事他自己拿主意。
这罗府少奶奶虽是个寡妇,还有个拖油瓶,再嫁人也寻不到什么好人家。但胜在江璟琛喜欢,那就没什么不可能的!从天明到天黑,这可不就是得过了夜再回去!
掀开车帘,墨子凑到江璟琛身边,小声的说:“少爷回来的这么晚?快些往屋子里头去罢,姑娘过来一路上都不大高兴。”
连着几日都歇在衙门,若不是急着今日褚玲珑来,他根本不会回来。男人无奈的笑,“她鲜少出门,从台州到这里,是有些辛苦。”
墨子愈发不明白,“少爷晓得姑娘辛苦,还让人大老远的过来?”
江璟琛,“台州到福州远么?”
“远啊!坐船要一天一夜呢!”
坐船能到的地方就不算远,哪有褚玲珑的心冷,他便是翻山越岭也追不到。
那女人是多嫌弃自己,不用见面也猜得出来。可若不是如此,自己真是连个念想都没有了。
婢女正从外面买了两坛酒拎在手里,见着江璟琛请了安,“见过大人。”
这婢女原是旁人当做礼送给江璟琛的,自论有几分美貌,可是见了褚玲珑身段如此的婀娜,脸盘子就像是莹莹的发着光,她再也抬不起脸来。不是江璟琛不搭理人,而是见过更好的,瞧不上她!
“让你伺候姑娘,你真的自作主张去外头买酒?”墨子拿手肘撞了撞婢女,催促人说正经事,“可机灵些着!一点都不像做人婢女的样子。”
那婢女颇有些不情不愿,说:“姑娘来了以后就不大爱理人,便是梳洗都是亲力亲为,不让奴伺候。又或是,姑娘怕是误会了奴的身份,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