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璟琛是江大奶奶心头的一块肉。
生疏了这么多年,一点都不像亲母子。
再加上,江阁老这人可是能为江山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他自己都舍得出去,崩说牺牲家里的人。便看他对江璟琛那个态度,也全然不是没这个可能!着实是个心狠的!
江大奶奶领教过几次,早就心寒了:“我知道你夹在里头为难,母亲不想做个偏心的坏人。”
“母亲,璟琛和公主着实不合适。”江书哪里能听得了这些,他享了这么多年的福,也是够了:“我定会劝公主回心转意。”
“哦?还有这样的事?”既然公主这么在乎江书,就让他坐实了这个驸马也没什么不好!江大奶奶笑脸明媚,“书哥儿你年轻气盛,和公主吵架又不是头一回的事了。小孩子家家哪有真说散就散的,我倒是不操心。”
江书应下,就见着江大奶奶拿出几幅画轴。
“你帮我看看,璟琛会喜欢怎样的姑娘家?”
江书看了看画上清汤寡水的面容,又想起远在台州府那位少奶奶。呃……可能江璟琛一个都看不上。
希望派去的人能把江璟琛盯牢些,别让他乱来。
墨子大声的打了个喷嚏,“鼻子痒痒的,可别是有什么人惦记着我?”
寄出去的信也有些日子了,京城那边怎么还没回信?
江书该不会不管他们了罢?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江书好歹是江大奶奶娘家过继来的。那公主可喜欢他了!这次,还不是因为要给江书腾位置,才来了台州府。墨子在给江璟琛收拾着衣服,嘀咕不止,“有自己的府上不住,偏要寄人篱下看罗府的眼色。再看看这院子,连一棵好模样的树都见不着。”
他的少爷可不在乎这些,住的津津有味!
箱笼里翻开,墨子手底下的衣裳除去暗纹不同,颜色均是一样的,都是青莲色。
“少爷,这件都袖子拉丝了,要不然还是丢了罢!”
他与褚玲珑的情分是从这件衣裳开始的。
江璟琛严厉的警告着他,“其他衣裳都能丢,唯独这件不行。”
“小的替少爷委屈,住的地方这么小就罢了,还要留着这样的衣裳。”
江璟琛说了句,“有那么多情绪,就回京城去。”
墨子憋了憋嘴,反驳不了。
灰溜溜从屋子里头出来,撞见来送东西的小雀,“你怎么了?”
两人都是书童,好多话都能说,是墨子新交的朋友,“少爷留了一件破衣裳,还不让我扔。”
小雀回忆起往日里罗徽针对江璟琛那些的情景,他也不多说。随之,就带了墨子去了原先江璟琛住过的地方。
这里才是真正的袖珍!
四四方方,也没个窗户,便像是江大爷寻常捏在手里的木雕房子。
墨子眼泪一下子就蹦出来,“公子是个苦的,我还这般不懂事。”
不成了!明日还是写封信给江大奶奶,少爷他这样着实太可怜!
江璟琛怕的哪里是墨子写家书回去?对于江家,他也不过是江阁老手里可以用的一枚棋子。
权衡利弊,江家是不会愿意他去做公主的驸马,断了前程。又不想逼着他太紧,才故意支使他外出,便是在等一个好时机给他定一门好婚事。
江璟琛一笑:“做棋子就做棋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他既然担了江阁老嫡长孙的名头,也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更绝不会坐以待毙。
他的妻,只能是褚玲珑。
-
褚玲珑自己快出月子的那几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真是想不通,老夫人不是盼着这孩子来了,怎么连个小名都不见得有?而后,屋内屋外的下人也都跟着叫哥儿。是老夫人在故意给她难堪么:“采莲,你在外头走,他们都是个什么声音?”
采莲正拿着拨浪鼓逗趣孩子,有一茬没一茬的学舌:“说我们家小少爷命格好,天生自带的贵气,诸如此类呗!”
这些话,不用去听褚玲珑也猜得到。是她生完孩子以后太过敏感了么?
要不是,哥儿是老夫人的亲曾孙。褚玲珑都要抱怨,老妇人对这个小曾孙子也太敷衍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