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板。”习松炀依然这么道。
应无识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怎么又死板了,那你告诉我,那我要怎么办呢?”
习松炀不想与应无识乱扯,而是接过应无识怀中的花瓶,蹲在地上摆放。
应无识也随他一样,蹲在地上,由于实在想不通习松炀摆这么多花在地上做什么,于是开口问他:“打算做什么?”
“插花啊。”习松炀轻描淡写道。
“插花?”应无识抽出一枝花看着,突然他倒是觉得花瓶少了。
习松炀觉得应无识些许在一旁碍事,于是一手推开他,但又把他拉回来。
“帮我把俞未叫下来。”他说。
一听俞未的名字,应无识便拳头紧握。
两人矛盾太多未解,还有在探所俞未临走时对他说的那句云里雾里的话。
“不叫。”
单单两个不轻不重的字,足矣表示应无识的态度。
应无识站起身来,背起双手走到前台边上倚着,反倒他开始提要求来:“我让你准备的房间,你准备好了没。”
“没有。”
习松炀同他一样的语气,淡淡透露出两个字来。
只是应无识知道他会这样说,早有准备,舒展着肩部的同时还不忘调侃着:“可你事先答应了我。”
习松炀停下手上插花的动作,耍赖皮道:“你有证据吗?”
虽然他是蹲在地上,可依然把自己摆弄出一副昂首挺胸,理直气壮的模样。
应无识上半个身子都往前探了探,于是下一秒拿出手机在习松炀跟前晃了又晃。
习松炀撇撇嘴,以为这是应无识捉弄人的把戏,也没怎么在意继续插着花,嘴中却不紧不慢回复他:“手机算什么证据?”
“那你想听吗?”应无识晃着手步步逼近他。
“听什么?”习松炀头也没抬回应,只见下一秒,应无识握着手机摆在他眼前。
那是应无识细声的询问能不能准备间房,而习松炀点了个头的画面。
很好。
习松炀拗不过他,只能撇下手中的活走到前台后的柜子前,翻出几沓厚厚的合同:“说吧,人还是鬼,开哪间?”
“鬼魂,我旁边。”应无识告知着。
习松炀随便翻出一本合同,看样子很专业的模样,但话语间却并不专业,像是过家家一般:“合同我给你搞清楚了,之后呢,他的住费……你帮忙出吗?还是——”
“他自己不能?”应无识问。
习松炀弹着算盘:“能也能,不过实不相瞒,它们鬼魂所交费的,到我手里要贬值。”
应无识毫不留情面地拆穿:“所以你想多赚一点?”
不过事实是,应无识所说的是正确的,习松炀经营的这所酒店并赚不了多少钱。
鬼魂打钱过来,实际到账都要倒扣几个零去,所以租这么多房间出去到手总的五个数都没有。之前每次给父母匿名打钱过去,都是慢慢攒的,所以他现在的积蓄也并没有多少。
想着想着,习松炀又觉得不妥:“他是你朋友吗?”
“嗯。”
“那这样吧,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不用交费,但他得给我帮忙。”习松炀手指在算盘上弹跳着,又重复一遍,“给我帮忙,房租都不是事儿。”
应无识同意了,但他同意没用,还得本人同意才行,于是说:“我去问问它本人。”
“你还没问过人家,就私自给他办房?”习松炀惊讶,“你不会是中间商赚差价吧?”
应无识手指指了一下习松炀爱多想的脑袋,慢慢道着:“那位你也认识,就是当时在我探所时那只鬼魂。”
习松炀记得起它,但想不明白应无识为什么要这么做:“人家那么幸福,你叫它过来做什么,免得相思病犯了。”
“你知不知道,在人间放久了的鬼魂最容易生怨气,更何况还是在心心念念之人的身边,虽然看得到却触不到,时间久了会酿成大祸的。”
应无识耐心地说完,可习松炀却有意怼了回去:“世界上呆在亲人身边的鬼魂多了去了,难不成你要把它们都装来我这个破酒店里?”他说完端起水喝下一口继续说,“看不见亲人,它们或许会更加怨气重些。”
习松炀说完,本该给到应无识手中的合同又收回去,留下一句,“不开”,然后背对着应无识。
其实应无识看的出习松炀心里此刻正想着什么,但他还是把他当时所发现的一五一十告诉习松炀。
“它的怨气已经起来了,所以要是让它再继续呆在它女朋友身边,后果不堪设想。”
过了老半天,习松炀依旧背对着没给出任何反应,见此应无识又叫了他一声:“习松炀?”
“诶!”
哪知,习松炀干脆地转过身来,却忍俊不禁地打量着应无识,最终说出一句:“应无识你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