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沐不禁在心中翻白眼,真是半点儿大妖的风范都没有,说哭就哭,说求饶就求饶。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在意识尚且清醒时,他还是得尽力去找一找出口。
暴风雪再次毫无征兆地刮起。
苏子沐在半人深的厚雪里艰难地挪动着,已经忘记自己到底走了多久。
他摸向自己的手腕,不由地想倘若他没有找詹重雪将定位咒解了,容诺会不会怀疑他跑来这地方是在做什么坏事,从而追过来。
他笑了笑,不过这鬼地方外界恐怕也感应不到定位咒的方位。
忽然,漫天风雪被金色光芒驱散。
他微微抬眸,前方不远竟是片阳光明媚、绿色盎然的草地。
他心中奇怪,可跟冻死相比,前方的未知危险已然不那么重要。
而黑影一早就冲了过去,在草地敞开地来回打滚。
他踱步过去,感受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惬意,僵硬的四肢也逐渐灵活起来,他伸手去托洒下来的阳光。
然而他感受到的不是阳光的温暖,而是极速的失重感和紧随其后的落地一声巨响。
疼痛令他清醒,他睁开眼睛,面前仍然白茫茫一片,没有阳光、草地的半点影子。
但寒风似乎真的不再那么刺骨。
苏子沐捂着抽痛的脑袋,缓缓坐起身,恍然中他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甚至连头发丝都被赤红的火焰包裹!
他第一反应是先前失灵的御火符,一次性全应验到他的身上了。
他赶忙用手去拍,却碰撞出更大的火来。
他迅即将双手戳进旁边的积雪里。
冰火相接火势更胜一筹,雪地便如同一张白纸,立马被灼烧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可他手上的火焰烧得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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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沐后知后觉,他似乎没有觉得这火有多烫。
“呜呜……”
旁边的黑影声音传来,他闻声望去,那东西正被一圈火焰围住。
只见其瞥了眼他的后方,赶忙往回瑟缩。
苏子沐身体一僵,黑影惧怕火焰,证明这火能伤到它。
能伤到黑影的东西,绝对没那么简单。
他缓缓扭过头。
在他的左后方,一只乌鸦样的鸟也歪头望向他。
应当是某种鸟类的幼雏。
这鸟头上的三根金色翎羽轻轻晃动,带着与生俱来的黔贵,与其身上别的羽毛格格不入。
像是敌不动我不动一般,他和黑鸟相视半晌,也没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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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沐不确定这东西能不能听懂他说的话,但一直这样盯着也不是个事。
他出声打破沉默,“你,想要什么?”
黑鸟把头歪得更低,似在思索。
不一会儿,就蹦到他的腿边,侧头蹭着他的手背。
他愣了片刻,脑子一个九转十八弯,心想这黑鸟莫非刚破壳,把自己当成了母鸟?
他摸着胳膊上的火苗,试探地问:“这火是你渡来的?”
黑鸟抬头看了他半晌,点了点头,随后张开翅膀用羽尖儿在雪地中写到:炎。
苏子沐心中一喜,根本顾不上去管这个字的意思。
他只知道眼前的这鸟会写字,会思考,且不畏惧此地严寒。
说不定会知道出去的办法。
他趴在其跟前,眼也不眨地盯着:“知道怎么出去么?”
黑鸟愣愣地望向他,片刻后点下它高贵的头。
“小宝贝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他捧起黑鸟狠狠亲了口,迫不及待地冲出石岩。
风雪扑面而来,他立在岩石口眯着眼睛扫向辨不清东南西北的雪林,问:“怎么走?”
黑鸟则挣脱他的手掌跳到了他的肩膀上。
他不解地偏头望去,这鸟蹭了蹭他的侧脸,又用喙轻轻啄了啄他,随即化作一道残影冲向云霄。
其周身环绕着浓郁的火红灵流,好似一轮冉冉升起的金日,
丝丝缕缕的灵流倾泻就如阳光洒下,被笼罩的地方风雪骤然消失。
而裹着他身上和围在黑影周围的火焰都在这一刻熄灭。
在他震惊之际,那些灵流在他面前汇聚,没一会儿他便感知到一股强大的空间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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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风雪再次飘落,那些灵流突地燃烧,将他面前的空间朝两侧生生撕开,结成了一道火焰传送门。
苏子沐没想到这黑鸟说的知道怎么出去,就是强行撕裂空间钻出去。
更没想到这只黑不拉几的雏鸟有撕裂空间的能力。
做完一切黑鸟重新落在他的肩膀,看上去没什么精神,连站立都有些费力。
他托起手靠近肩膀位置,本欲让其可窝在他的手中歇息,不料这鸟倏地一头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