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是他思虑不周,但就只那一次,此后,他若在外动手,从不会以真面目示人。
可每每吵架,都会被初雪搬出来说事,他听得厌烦。
“就那一次?”初雪嘲讽,挥剑袭来,“那这次又是什么?”
“容夜随口胡诌,你也信么?”说容诺为了他赌上自己的仙途,这要是真事,他让初雪戳死几百次也乐得开心。
但那人,绝不会是为了他。
“你……”初雪咬牙切齿,“混蛋!”这人越打越凶,眼睛都变得赤红。
这是趁他元气大伤,都来扎堆来欺负是么?
“都给我住手!”一女子声音从高空压下,一柄细长银剑砸进地面,隔开他与初雪。
容诺的另一位奴侍欢谣,她落在旁边,头发全部绑在后头束了个高马尾,“你们两个真是一天都不能消停。”
这人一来,他们就打不成,收拾好后,一起来了飞羽阁。
刚进门,苏子沐就跪在容诺跟前,对方动作一顿,放下手中的折子,“惹了事?”
苏子沐也是一愣,不由怀疑自己真是个惹是生非的主,蔫巴道:“没,我请罪。”
“既然没惹事,请什么罪?”
“你的修为。”他欲言又止。
容诺视线扫过他和初雪,“容夜所言,不必听信。”
“公子没事?”初雪两步上前,满怀期冀地问。
“嗯,只是修炼时不小心出了岔子,碰巧与此事撞在一起罢了。”
初雪瞟了眼跪在地上的苏子沐,嗫嚅问道:“当真?”
容诺应了声,屏退初雪,又从屉中拿出一封书函和储物戒,递给苏子沐:“稍作收拾,尽快赶往昆仑。”
“去昆仑干什么?”苏子沐接过,瞅着封面什么也没写的空白信封。
“到昆仑找丹峰慕峰主,他会助你拜入昆仑。切莫冒失冲撞了前辈。”
“为何,突然要我去昆仑?”苏子沐的心忽地有点儿凉。
容诺面向窗外,眼睫低垂,“容夜为何寻来调令,你应当清楚。此事正巧撞上我修为有异,以此为由推拒并非长久之计,倘若家主发话,扶云院留不住你。”
容家奴侍换主,须得获取上头的调令来更改奴契才行。
可苏子沐并不在意什么调令,追问:“只是因为调令?”
屋内陷入沉寂,容诺转身看着他,“容家主仆契约的束缚力,没那么简单。”
这话的意思,应当是说因为奴契和调令的事才让他去的昆仑,并非嫌他惹是生非。
苏子沐心情变好,将信函与指戒搁放在书案,“我,不会去昆仑。”
“为何?昆仑藏书殿海纳百川,有你所需各种典籍,暮雪峰的法阵符咒之术稳居平清大陆首席。”
听到这话,他直勾勾盯着容诺,缓缓起身然后一步步朝人逼近,“我到底为何如此,公子当真不知么?”
眼见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剩半尺,容诺眼底闪过一抹惊慌,紧接着苏子沐的神魂便传来刺痛,此次他没去管这份疼痛,拧着眉继续靠近。
容诺平复情绪,道:“我早就说过,你认错了人。”
“奴契。”苏子沐将人堵到窗边,“我没认错,是你忘了,公子用奴契一试便知。”
他说的是容诺忘了,可不代表他以前所说全是真话,容诺忘了是真,与他两情相悦是假。
见容诺未动,他问:“公子不敢试,是害怕我所说属实么?”
“无论真假,前尘往事已过。”容诺低声道,“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但不会再有旁的感情。”
苏子沐心脏受到一万点暴击,不管失忆前还是失忆后,这人说得话都是一般无二。
他勉强地勾起一抹笑,“好。”说罢他转过身朝门口走去,“容大公子也不必为奴契忧心,解除奴契于我而言不难。”
第015章 色胆包天
南域的寒冬跟往年一样,大雪如期而至,阵阵落下,一层一层地加盖在地面。
跪在地上的苏子沐已经快跟雪地融为一体,他已经在这里跪了三个时辰,因为今早他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理所当然地被罚了。
左肩还在隐隐作痛,他拧着眉头,抬起冻僵的手摁了几下,不用灵力抵御寒意,修士的身体比普通人也好不了多少。
“你又做了什么蠢事?”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里面的幸灾乐祸不加掩饰。
随着轻快的脚步声靠近,初雪立在他跟前,看戏的表情挂在面上,仍旧没有丝毫收敛。
若是平常,苏子沐只怕早就一个“滚”字丢过去,但他现在身体被冻得麻木僵硬,估计舌头也捋不直,为免对方更加得寸进尺地嘲笑,他选择闭嘴。
见他不应,初雪又说了两句便转身进了飞羽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