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解释犹如一个平地惊雷,令那大伙儿怔愣的原地,除了张凡。
张凡已经放下酒碗,端坐在人群中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苏子沐撇开视线,和在座的工友打起哈哈:“先没闻出来,他酒量不好,不知跑哪儿喝了点,有些醉了,我送他去歇息。”
他说着就“扶”住容诺朝住所方向走去,背后空气又一次凝固,不用想就知道那些人已经自动忽略掉了后面的话。
没想到容诺不嫌事儿大,没走几步又道:“你嫌我不是女子?”
苏子沐不耐,压低声音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你我心知肚明,别再纠缠。”
这话一出,容诺就定在原地不走了,要不是没在这人身上闻到酒气,他会真以为遇到醉汉撒泼。
容诺紧抱着他不放,推不开拉不走的,旁边又有大群吃瓜看戏的,窃窃私语,此起彼伏,苏子沐心一横,单手搂住人,半拎半抱地强行带走。
拐进一个没人的巷子,他当即把人撕下来,“容诺,我为何离开魔界,你该清楚,你理应知晓我如此是为何意。”
“我不知。”容诺直直地望着他,一双眸子通红,泪水盈眶将落,“我不知你分明说好等我去禁地寻到复生之法,为何转头就不告而别?”
“好,你不知。”苏子沐气道,“那我们便趁现在把话一次性说清楚,我说等,不过是为了稳住你不让你去碰那具身体而已。”
他抬起手腕上的锁灵环,“解开它,然后离开这里,你我从此以后互不相干,够清楚了吗?”
“我不清楚。”容诺固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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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如此装耳聋眼瞎,苏子沐深知和这人讲不通,转身就走,边走边说:“离我远一些,别跟过来,别出现在我……唔。”
他话还未说完,一只手抓上他的手腕拉过他将他摁在墙上,两瓣唇堵上他的嘴。
他推了下没有推开,心下冷笑,便不再有任何动作,像根没有意识的木头,任由眼前的人撒疯。
温热的吻密集地落在他的唇上,热烈、充满占有欲似在宣泄什么情绪,容诺传进他耳朵里的呼吸逐渐粗重急促,而他自始至终都未有半点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容诺停了下来。
“疯够了?”
“苏子沐……”容诺薄唇微动,语气似在释怀:“再陪我一段时间好吗?我想与你待在一起。”
“滚。”苏子沐冷眼扫过跟前的人,望进那双绯红噙泪的眼,那耗费整整一年才压下去的过往,现下短短一刻就又破开尘封,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让人滚,自己的心脏反倒阵阵抽痛,最终他先一步甩开人气势汹汹地滚了。
身后的容诺不近不远地跟着,到了小院 ,他踏进房间就关了门,容诺就笔直地立定在外面,垂眸望向地面不再有任何动作。
晚上,忽地又下起大雪,苏子沐瞥了一眼立在院中的人,嘭地将窗户关上,而后掐灭油灯窝到床上,眼不见为净。
第126章 西域拜访故交
入夜越往后, 世界越发平静,似乎都能听到雪花落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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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诺并未用灵力或任何法器御寒,他在院中站了两个时辰, 头顶肩膀已经落满了厚厚的一层雪, 寒风裹夹着刺骨的冰冷钻进血肉, 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吱呀。”是木门拉开的声音。
他艰难地抬头看去,见到的却并非心中所想的那人, 便重新垂下眸子盯着雪地。
张凡倚门而立, 抱臂讥讽:“怎么, 不是他很失望?”
容诺不答, 那人继续道:“又来这套,你能再无耻些吗?”
容诺依旧没搭话, 他的所作所为“无耻”二字恐怕已然无法概括。
可对于苏子沐,他已经无计可施, 他手中的筹码只有他自己,是最大的筹码, 也是现下唯一的筹码。
他只能以自身为筹码, 他不得不这么做。
这世界上已经没什么东西是他想要的了, 无论钱财、权势、宝物亦或是力量, 只是他不甘心,他和苏子沐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盼了那么久,盼了两百多年, 好不容易等回来的人,却在一夜之间,因他的脑中多出了那位百年来血仇之人的记忆, 将一切美梦都给打碎。
既然一切根源都是南辕寄风,他便粉碎了属于此人的那部分灵魂, 剜出了那部分不属于他的记忆。
可即使如此,他和南辕寄风的关系是既定的事实,他没法心安理得地说南辕寄风和苏子沐之间的那些血债与他没有半分关系,也没资格说出要求苏子沐去原谅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