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当初隐退修仙界、封门锁派的昆仑和风家,大半个修仙界的人都被羁押在这座特制的牢笼里,各门各派几乎都有所涉及,但一直都没有容家人的身影。
容诺终归姓容,没法对容家下手,仅是迫使容家交出神木碎枝。
“哥——!啊!!”热血溅上脸,白微失声大喊。
白家长老只拧了脖子,而白絮脖子、胳膊、腰肢,浑身上下连手指都被拧成了麻花状。
白微盯着身旁的那团躯体,手足无措了瞬,抬眸视向容诺:“容诺!今日你胆敢以十万修士生祭,他日必定会遭众族群起而攻之。”
她言语间皆是威胁之意,血祭不是简单地杀人,灭掉万万生灵的魂魄,如此惊世骇俗惨无人道的行径,传出去必将引起众怒。
这也是九尾狐所担心的,这座牢里的人怎么死何时死,他都不在乎,但若遭到几族共同讨伐,他们的处境不会好过。yst
“众族,什么也不是。”容诺轻飘飘说,那语气似几族敢来找事,便一块儿丢进去生祭。
囚笼中的众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真的敢冒天下大不韪去血祭。
待圆月升至祭台正上方,容诺仰头瞧了眼,把人放上祭台,随后割破自己手掌,又将刀锋抵在苏子沐掌心,垂眸看着具尸体,魔怔般地出声安抚:“会有些疼,暂且忍忍。”
随着两人血肉交连,血色月光洒下照亮整个祭台,咒文接二连三发出红光从中央往周围蔓延,直到囊括整个囚笼。
霎时间,牢中哀嚎遍野、震耳欲聋,容诺以自身为媒介,以十万生灵的血肉和魂魄为引凝魂。
狂风大作,头顶黑云聚得快也散得快,时不时挡住圆月,光线忽明忽暗。
容诺紧张地盯着祭台上的状况,期盼的同时又有些不安,他希望待一切过后,苏子沐能够活过来,可他又怕一切过后,台上的人依旧是具没有温度的躯体。
集聚过来的力量把苏子沐托起,映在一片红光中,其发丝和衣摆似活了过来,随着生机盎然的力量飘动。
忽然庞大的力量沿着符文倒灌,将祭台撑开数道裂纹,继而崩塌。
整个大阵陷入黑暗,半空中的人失去力量支撑,径直跌落,容诺紧忙接住下落的人,猛地抬头望向血月方向,遮住月亮的乌云中翻涌着股莫名力量,像是某种法器。
与此同时,那个不速之客在他背后显身,一袭黑衣,满头墨发以一条黑色洒金发带绑成个高马尾。
不戴鬼面面具,此人那双狭长的凤眸与入鬓的剑眉组合在一起,少了几分阴暗多了些英气。
“几人无伤大雅,可你抓了大半个修仙界,玄机门不太好办。”冥拾召回黑雾般,遮挡血月的法器,广袖和垂于腰间的发尾,随着其动作在红色月光中晃动,带着惬意和漫不经心。
血月重现,但此次仪式已然中断,回不去了。
容诺箍紧怀中人,佝偻的背脊微微发着抖,片刻他将人靠着碎裂的残壁放下,转瞬提剑杀至冥拾跟前,可冥拾却消失在原地到了祭台旁,他心下大惊,欲冲去祭台方向,便见无数黑气勒上了苏子沐身体。
“别动。”冥拾威胁道。
容诺停下动作僵在原地,任谁也想不到鼎鼎大名的修罗,玄机门的二把手,冥拾柒皇,竟会架具尸体来威胁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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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容诺心口被无尽杀意填满,体内的魔气不受控制涌出,带动那身黑绸衣袍和发丝翩飞舞动,变成赤色的瞳孔,令那张清冷的面庞异常邪魅。
冥拾说:“我不想与你动手,放人,打消血祭的念头。”
“你凭什么认为本座会答应?”容诺挽剑剑锋指向冥拾的喉咙,狂暴的魔气令他的视野蒙上层血色滤镜,“这里是魔界。”
“我此行只有一个目的,纵使在魔界,你也奈何不了我,只会伤及无辜。”冥拾意有所指地说着,随即一道黑气嵌入割破苏子沐喉咙皮肤,灵气逸散,伤口处白皙的肌肤肉眼可见地干瘪。
那具身体曾经被四分五裂,没有生气支撑,灵气溃散出一丝半点就维持不住人形。
容诺浑身发着抖,他抬步欲动,数道黑气齐齐将苏子沐的皮肤割裂开,只要他再敢挪动半步,苏子沐便会被切成一段一段。
“住手!”容诺生生克制住想要过去抢人的冲动。
“他会如何,全看魔尊的意思。”
容诺紧抓着剑柄,眼睛直直盯着苏子沐身上被划开的伤口,灵气飞速往外溢散,不消多久就会散尽,彼时他费尽心力拼凑起来的人,会再次散成无数段碎木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