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怡妃倚在墙边,看着男人一件一件摆好餐具:“让你陪我吃炸鸡会不会委屈你了。”
以前在沪城,她想吃些不干净的食物,沈洵祗总是眉头紧锁,他的胃也异常娇贵,于是她只能去迁就他的饮食习惯,或者听他的话。
“妃妃,”面前的宋聿诚拆着外卖,“我不是一生出来就是个挑剔的大人,曾经也热爱过炸鸡上校。”
他抬-起头,漫心道:“所以偶尔吃几次也没什么。”
心里又出现了中午时的感觉,一种被人迁就的获胜感。
姜怡妃忽而明白了,为什么沈洵祗之前会笃定她很爱他,经常被迁就的人可能会被这种获胜感迷惑,觉得对方是因为爱情而选择迁就,实则有时候并不一定。
两人解决完一份炸鸡,姜怡妃去楼上洗了个澡。
宋聿诚在上次她过夜之后,准备了一整套她的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
选了条深蓝色的丝绸吊带睡裙套上,v领正好兜住,尺码正确。
她擦着半干的头发下楼。
红木茶几上,摆着一副精致紫砂壶茶具,一杯白兰地放在一边稍显突兀。
宋聿诚双-蹆交叠,低头翻阅书籍。
显然他也冲过澡,客厅弥漫着一股清爽沐浴露的味道,换了宽松的家居服,灰色的T恤衫搭配咖啡色的松紧裤,戴上了他的黑框眼镜,显得格外清冷禁欲。
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许更趋于水到渠成,姜怡妃认为,没有小时候的经历,可能她也会试着接受与他度过一段时光,无光激-情,与他待在一块儿的时候,她会感到平静。
不知从哪里见过一句话,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多数尽归于平静,顺其自然才是生活。
姜怡妃扬起嘴角,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默不作声拿起桌上没喝完的杯装可乐,喝起来。
宋聿诚轻轻侧眼,听着她吞咽的声音,视线临摹着她的轮廓,至下而上,深蓝色的丝绸落在地板上,像打翻的颜料,很是明艳,肩颈暴露在外面,背后的蝴蝶骨稍棱棱得突出,仿佛雪山脊,在光照下美得令人挪不开眼。
观察她小动作的乐趣完全超越了手上这本厚厚的古书。
宋聿诚干脆把书反扣在蹆上,肘抵沙发背,手撑着脑袋,欣赏女人的一举一动。
她似乎很渴,一口气把可乐了个精-光,还偷偷把吸管插.到他的白兰地里吸了两口。接着打开塑料盖,用吸管去捞剩下的冰块,津津有味嚼起来。
大约是室内冷气与冷饮的内外共同作用,她雪白的皮肤上起了一层细微的鸡皮疙瘩。
宋聿诚出声问:“不冷吗?”
姜怡妃回头清冷的眸底泛着微光。
她侧身,特意重复刚才的手法,用吸管划出一颗饱满透亮的冰块,嘴唇凑近微吸,嘟高嘴含-住冰块。
就这样静静含了一会儿。
屏风上的影子从地拔起。
冰块突然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紧接着是书本落地,又是沉重的一声。
宋聿诚睁大眼睛。
她控住他的脖子,亲下来,冷意源源不断从她柔嫩的唇上传来,沿着他嘴唇的脉络,宛如冰川倒灌,瞬间击垮防线。
她的蹆卡在他的膝盖之间,完全是进攻的姿态。
在回温前,姜怡妃离开他的唇,满意地看到他墨瞳中漫出浓郁欲.望的水色,暗潮涌动。
她握住镜腿,慢慢替他摘下眼镜,“宋老师觉得冷不冷?”
宋聿诚眼底蓝色如魅影般缭绕,他倾倾唇,缓缓抬手握住她的后颈,掌心下脉搏悦动。
像某种解封的咒语。
身上的蓝色颜料被捏得零落一团,大片白色与粉色混在他炽热的手中。
来不及婴宁,世界骤然颠倒,她面对着屏风上水墨壮阔的山川湖海,看着他肩膀的轮廓凌驾上空,像为画里的世界迎来黑夜,一概将她笼罩,堕入底下冰凉的湖里。
喘急的水只是没过腰,可强大的拖拽力令她无法自救,像错入湖中的海蚌。
宋聿诚的腿慵懒敞着,像修长锋利的撬刀,令她无法施力阖拢。
晶莹冰块抵在粉-蚌.珠上,湿哒哒滴落,冲淡白兰地的味道。
屏风的水墨仿佛在跟着颤动。
“妃,快把它含化。”他的声音依然维持春雨的温和,谦逊有礼,“五分钟够不够,嗯?”
“宋......”姜怡妃仰头靠在他肩膀上,呼吸像断了线的珠子,一片凌乱,大脑如溺水般失去思考能力,剩下的只有本能。
本能地选择沉入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