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屹离开后,皇后疯狂地摔砸着宫里的物品,吓的小宫女们只能瑟缩在门外,没人敢进去劝,生怕触了皇后的眉头,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几日后,越清眠在周载帝的召见下,进宫去给周载帝看诊。并不是因为他的医术青出于蓝,周载帝才召见他。而是听说了越清眠在京城外义诊的事,一来想听他说说宫外的事,给自己解个闷;二来是见见自己赐婚的准王妃,在苍莫止大婚前全了礼数。
越清眠向周载帝行了礼。
“起来吧。”周载帝因为虚弱,声音倒是显得柔和不少。
越清眠起身,并未主动说话。他和周载帝实在没什么话好说,而且再见周载帝,他已经有了垂垂老态,放下那些是非不谈,单是看到一个人迅速衰老,就不免让人唏嘘。
周载帝倒是很有聊天的欲望,问起了越清眠义诊的事。越清眠权当打发时间,跟他说了许多。
“你师父医术好,你也学到了精髓,这是好事。可惜啊……”周载帝望着床顶,“医谷离京中太远,终究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越清眠不知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只能道:“宫中太医的医术也值得赞许,天下医者,各有所长,必不能全依赖医谷的。”
周载帝沉默了良久,终是没有答什么,而是问起了他和苍莫止,问他对这次赐婚是否满意。
“我与莫止自小认识,虽多有不和,但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如今您为我们赐婚,与一个熟悉了解的人成亲,自是比那些了解不深的好些。”越清眠并不想对周载帝展示自己与苍莫止的感情有多稳固,这些他自己知道就行了,不需要周载帝知道。
“是啊,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日久生情再正常不过了。”周载帝笑了笑,又问,“你对太子之争怎么看?”
越清眠皱了皱眉,这事就算皇上问遍群臣,也不应该问到他头上来。
似乎是怕他不答,周载帝接着道:“但说无妨,朕就是躺的闷了,想找个人说说话。”
皇上都这样说了,越清眠肯定不好推脱,便道:“要让哪位皇子当太子,这是皇上您的事。至于我,我只能说我可当不了皇后,以我的脾气,不能母仪天下。”
周载帝哈哈大笑:“你治病救人,心怀百姓,怎么就没有母仪天下之姿了?”
“为百姓治病乃是谷训,是医者必须要做的事。但母仪天下可不是医者应该干的事。”越清眠一点没客气。他很清楚,自己若帮着苍莫止说话,恐怕会适得其反。
“你啊。”周载帝轻轻叹气,“你想想,你若成了皇后,苍莫止再怎么样,也不能轻易负你了。”
越清眠不甚在意地说:“他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如果他敢负我,我就拉他同归于尽,谁也别想好。所以有没有皇位都无所谓。”
周载帝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他知道的那个越清眠,也的确是越清眠的脾气能干出来的事。
“行吧。朕不好干涉你们小辈的事,你自己高兴就行。”
越清眠看了看周载帝,他知道,至少现在的周载帝对他的回答是满意的,如此也能对苍莫止少一分忌惮吧。
第113章
既然周载帝是召他进宫把脉的,无论自己医术与师父相比如何,越清眠离开前,还是给周载帝把了脉。
他面上不显,但心里却清楚了周载帝如今的状况。而说的话却是:“皇上宽心,失血过多本就不好补,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您为了康健,还是要多些耐心。可能前期见效甚微,可一旦底子补好了,后面就快了。”
越清眠很清楚,他这话只能说是糊弄周载帝。不过他总不能跟皇上说“就你这身体,混不了几日了”吧?那样别说周载帝得震怒,朝堂恐怕都要乱。
周载帝似是信了他的话,笑道:“如此,朕慢慢养着就是了。”
如果是普通的重病病人,越清眠不会当面告知对方病情有多严重,而是会选择悄悄与其家人说明。但周载帝毕竟是皇上,他的家属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在越清眠要告退前,周载帝又道:“对了,朕听说皇后最近身体也不太爽利,你若没旁的事,和你师父一起,去给皇后看看吧。”
从苍闻启被赐死后,皇后宫里的人就来报,说皇后身体不适,这几日不能来看皇上了,以免过了病气给皇上。
越芫华与越清眠称“是”,便退出了宫殿。依越清眠的心思,其实是根本不想见皇后的,毕竟这是设计要杀害他的人。可周载帝什么都不知道,下旨让他去,他实在没办法拒绝。
越芫华也是不愿意让徒弟受委屈的,知道是皇后所为后,他的震惊与恼火都不知道哪个更多些。但他徒弟要和苍莫止成亲,礼节上来说必须要面见皇后一次。为不了被别人乱传话,他只能让越清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