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王府有送药过来,苍莫止也向戴黎多次提过越清眠,让他们放心用越清眠给的方子,所以军营从将士到军医,对这个名字都不陌生。
如今越清眠以王府的名义来到嵊山关为将士们医伤,将士们自然是欢迎的。军医也是乐意的,最后这一战牤坨损失惨重,嵊山关也没好到哪儿去,伤员比之前多了不少,急需人手。
这次出门,越清眠只带了影二和影四,外加四个侍卫帮着运送药材。看起来非常低调,就不会让人觉得王府这是在作秀,是想拉拢人心。
越清眠见过戴黎后,就去了伤患那边。情况比他想的要严重,越清眠二话没说,就加入了军医的队伍,影二与影四从旁协助。
除了一些伤势较重的,还有一些陈年旧伤的也被分到了越清眠这里。倒不是为了为难越清眠,而是这些旧伤军医都没能治好,自然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如交给新大夫,说不定还有得救。
就这样,越清眠默默地忙了三天,与军医们同吃同住,没要半点优待。而经了他手的病人恢复的好像比其他军医手里的要快一些。也让原本有旧伤,治愈无望的病人看到了希望。原本病气沉沉的医帐也终于有了些生机。
第四天,主负责戴黎的军医找上越清眠:“烦请越大夫去帮将军看看。将军之前的伤口因为反复裂开,总也不见好。原本现在战事结束了,应该可以安心愈合了,可今日我再去看,伤口却并没有愈合的迹象。不知是用药不对还是其他原因。”
越清眠点点头,拿起自己的药箱:“我现在就去。”
“有劳了。”
戴黎帐门敞着,越清眠绕过屏风,就看到坐在桌前,不知道在写什么的戴黎。
“戴将军,负责您的军医让我过来给您看伤。”越清眠这次是代表苍莫止来的,各方面都挺收敛。
“麻烦越大夫了。”戴黎客客气气,并未因为自己是将军,就有怠慢。
“将军客气。”说罢,越清眠上前去给戴黎把脉。
如今战场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了,戴黎显得放松不少,也有空与越清眠聊上几句:“王爷一切可还好?”
“挺好。如今延州和其他地方一样,都开始农耕了,百姓各有各的忙,倒也安宁。”越清眠边把脉边道。
戴黎压低了声音:“我倒听说一事,不可知否向越大夫求证?”
越清眠没有抬眼,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若越某知情,自为将军解答。”
“我听说乐月公主要被送去原挞族和亲,王爷可知道此事?”戴黎声音很低,显然很是谨慎。
越清眠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将军怎么知道的?”
这种圣旨是不会第一时间传到边关的。
戴黎道:“越大夫小瞧我了,我在京中也是有些人脉的。”
虽然没明说人脉是谁,但能提上这么一嘴,就等于是没拿越清眠当外人了,确切地说,是没拿苍莫止当外人。
武将就是这样,只要是欣赏的,且性格合得来,就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况且苍莫止帮了嵊山关这么多,戴黎必然是领这个情的。
“是。”越清眠收回手,又检查起了戴黎的伤口,“王爷前几日也收到了消息。原本想与我同来的,但他忧虑过重,睡不着觉,我怕他身体抗不住,没让他跟来。”
戴黎理解地点点头:“可有什么我能做的?”
越清眠佯装不解地问:“将军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戴黎并未对他绕弯的方式表示不满,谨慎是应该的,何况越清眠是慎王府的人。
“我既然同意请越大夫过来看诊,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戴某向来最看不上以女子的幸福为平天图太平的事。百姓赋税于朝廷,朝廷为稳定权利和天下养武将,备粮草,天经地意。而在两者皆有的情况下,却如懦夫一般,要以一女子去换安稳,那要武将,备粮草还有何用?不如还税于百姓,还能让百姓多吃几顿肉。”戴黎长得再帅气,也是一介武将,说话粗了些,但道理是半点不差的。
“将军能有这样的想法,是天下女子的福气。”若所有人都能明白,女子有追求自己幸福权利,而非玩弄权利,交换利益的工具,或许女子在这世上就不会这样艰难。
戴黎依旧不绕弯子:“所以王爷有什么打算?”
越清眠微微笑了笑:“王爷什么打算我不清楚,但我想知道戴将军这么问,是什么打算?”
“我既然问了,自然是没有别的打算,只看王爷怎么打算。否则我大可以袖手旁观。”
这话听起来绕了些,但已经基本表明了戴黎的立场,换句话说,他如果不想帮忙,大可以不用蹚这趟浑水,而来既然蹚进来了,就不会偷偷向皇上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