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行。”越清眠松了口气,其实丞相带头捐款为边关买粮一事,在越清眠这里已经刷到了些许好感,“我可不希望过年期间丞相的人上门来给我添晦气。”
若说以前,越清眠可能还没这么多讲究。但他重生后,对一切让他觉得不利的人事物都很有提防,就怕沾染上不吉利,影响他和苍莫止的未来。当然了,治病救人除外,不讲究那些。
苍莫止三两下把剩下的粥吃完,说:“丞相比皇后聪明,如果这件事交给他来办,对大皇兄和子郁来说,或许是一线生机。”
这勾起了越清眠的好奇,他还挺想知道这“一线生机”到底是生在哪儿的,不过眼下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对了,大皇子的事你要告诉你二哥吗?”
苍莫止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并没有犹豫地说:“暂时不了。二哥有自己的事要忙,年节里京中礼节繁杂,应酬众多,就不给他添乱了,省得他再担心我。既然目前来看,大皇兄对二哥没有威胁,那不说也罢。”
“也好。”苍莫止有自己的主意,越清眠自是不驳他的,“不说这些了,明日就是除夕,你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贴对联。对了,你大皇兄写对联了没?”
苍莫止笑起来:“不知道。先前我盯着他沐浴更衣来着,他还没那个空闲写。”
“那得让人催一催,别明天一早发现没对联,那不傻眼了?”越清眠对此还挺上心。
“不至于。大不了让大皇兄现写。大皇兄的字不错,学问也好,写个对联难不住他。”
夜幕降临,越清眠见大皇子迟迟没来找他把脉,猜测可能是放心不下子郁。正好他也要给子郁再把一次脉,便提着药箱去了唯听院。
院子里只有正屋点了烛火,两边厢房暗成一片,可见苍锦商是把子郁安置在正屋的。
敲了门,越清眠站在门口道:“殿下,我来给您和子郁把脉。”
没多会儿,房门就打开了。苍锦商仿佛刚记起来答应了越清眠要去找他把脉,这会儿带着歉意道:“抱歉,劳烦越大夫跑一趟。”
“无妨,我本也要在睡前再来看看子郁的。”
对于苍锦商这样客客气气的人,越清眠也是最没脾气的。
落座后,越清眠先给苍锦商把了脉。苍锦商近日来忧心过重,心绪不宁,加上来延洲的途中没有好好吃饭,身体是有些虚的。不过并不严重,补上几日便可以了。
越清眠写好滋补的方子后,又给子郁把了脉。
子郁虽还未醒,但脉象已经平稳多了。病去如抽丝这话无论是对外伤还是内疾,都是适用的,所以急不得。
离开前,越清眠注意到桌上的红纸,已经有不少写好的对联和福字了。
越清眠心情不错地说:“辛苦殿下了。府上实在没有写字能看的人,原本是让我写来着,可我的字也十分勉强。听闻殿下擅画,便想着若由殿下的字为新年添一抹色,对王府来说也是吉气。”
“越大夫客气了。”苍锦商虽站在越清眠面前,但眼睛却不时要往子郁那边看一眼,“我左右无事,能帮着写写这些,心里便没有那么急躁了。子郁未醒,我若再无事可做,恐怕今夜难以成眠了。”
越清眠劝道:“如今子郁情况都在向好,殿下安心便是。”
“能得越大夫相救,是子郁的福气,也是我的福气。”没有人知道在他京中求医无门时的绝望,也没有人能明白这一路上他的提心吊胆,既怕子郁撑不到延州,又怕越清眠即便拼尽全力,也救无可救。
“殿下太客气了。您对子郁的真心,一定会有好报的。”就像苍莫止待他的真心一样,上辈子他来不及报,可他却得了重生的机会。
苍锦商看向子郁,像是希望子郁现在就醒来,便是他的好报了。
不想气氛太沉重,越清眠岔开话题:“延州条件简陋,殿下在这边过年难免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对于他这种如主人般的说法,苍锦商愣了一下。可细想来又觉得越清眠跟着苍莫止,又有自己的院子,且到了延州就一直住在府上,而他是刚到的,越清眠以主人之姿招待他,倒也说得过去。
而且他三弟还未成亲,后院也没个王妃管家,多个人帮着操持,他三弟的日子也能过的像样些。
“无妨,我没有什么好挑剔的。如今京中容不下子郁,三弟给了我和子郁安身之所,我已经相当满足了。我虽是他兄长,但自认从未为他做过些什么,如今他愿意收留我们,越大夫又不计较子郁的身份,对我而言便是最好的。”苍锦商语气平静,仿佛其他事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