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漾愣怔一下。
而后连忙起身,急切问道:“江铎,你有没有事?”
江铎摇摇头。
她抬手去碰他的胳膊,男人忍不住闷哼一声,温漾吓得不敢动,额头一瞬间起了一层薄汗。
“江铎……”
她轻声喊他,声音里带着点点颤。
江铎护住手肘坐起来,活动一下,还好没什么问题,他抬眼看她,而后勾起唇轻笑。
温漾被他笑的有些无措,上下打量一番,“你、你笑什么?”
“我笑你快要被吓哭了。”江铎活动一下手臂,站起身来,而后朝她伸出手,“地上凉,起来吧。”
“……”温漾被他逗趣,咬着唇忍不住瞪他。
江铎轻笑,俯身,骨节分明的手指递到她面前,语气温柔,“温律师,请。”
这次真的是被逗笑。
刚才独自在房间的害怕无聊和担心江铎摔伤的阴霾一瞬间被扫空。
温漾将手放进他的掌心。
男人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拉起来。
仅限这样。
他站在玄关处,大衣角上是刚才跌倒沾染上的灰尘,城郊宿舍楼破旧不堪,地上只是普通瓷砖,因为用的年代久了,瓷砖染上一层雾蒙蒙的污垢。
江铎抬眼环视一圈屋内,闻见一股淡淡发霉味道,视线扫过那张单人床。
被子规矩叠放在枕头上,床上没有一点褶皱,应该是没有坐过,他看向旁边沙发椅,角度微微倾斜。
心里顿时了然。
温漾晃了晃手,示意他松开手。
“我来的时候带了保温杯,”她走到桌前抽出一个一次性纸杯倒了杯温水递给江铎,“这边的水壶有些生锈。”
剩下的话她有些心虚说不出口。
不是吃不了苦,而是现在的处境让她实在不能将就,更没有办法不嫌弃这样的房间。
哪怕人家说这是最好的一间房。
她从进门便坐在这里,关上门那股子霉味似乎更重,她没办法,只能靠近窗户坐着,甚至庆幸窗户漏风,能呼吸到一点点新鲜空气。
江铎握着水杯低头喝了口,而后放在桌上。
“知道你住不习惯,可是你今天应该也累了,”他说着解开外套扣子走到床边,将大衣脱下来,“衣服给你盖着,小睡一会儿吧。”
深灰色围巾也一并铺在枕头上。
温漾摇摇头,“房间里温度不高,你刚退烧,赶紧穿上。”
江铎认真看她,“我没事,去躺下吧。”
温漾站在原地摇头。
男人轻叹口气,拉过她的手腕将人带到床边,示意她直接合衣躺下,而后将大衣盖在她的身上。
淡淡檀香味瞬间包裹住她。
温漾心脏轻轻跳跃一下。
江铎搬过沙发椅过来坐在她斜对面,两人面对面,片刻,他按灭灯。
外面似乎风停了,只有雪还在静悄悄地落下,房间内寂静一片。
墙上的空调暖风呼呼响着。
温漾轻轻睁开眼睛。
这样的环境下她根本睡不着。
只是抬眼便对上江铎的眼眸,清冷深邃,见她望过来,他俯身过来些,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温漾抿了下唇,声音很轻,“那天韩时和我说,他的表妹和江伯父的事有关。”
说完,她咬了下唇。
心下有几分后悔选择在这样的环境下忽然提出这件事。
她偷偷瞥了眼江铎,男人逆光,清俊脸庞半隐在黑暗中,只有声音可见地清冷淡淡。
“那应该是。”
他直接承认。
温漾坐起来,看着他说道:“可是江伯父后来不是证明是清白的么。”
男人轻嗤,“舆论不会管你真正的对错的,他们只认为他们认为的,其余的都与他们无关。”
“你说的那个女生应该我们南极生物群每日梗新一无而二七污二爸依同校的,”他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清冷平静,仿佛无风浪的海平面,“她实习期是我父亲推荐去的那个集团,父亲出事,她被连累,听说最后顶不住压力自杀了。”
时至今日,江铎仍旧不愿提那个集团的名字。
原来是这样。
温漾心里轻轻叹息一声。
她缓缓开口,“那时候论坛网上都在说她是被逼的,但是怎么会是被江伯父逼的呢?明明只是给她写了推荐信,可他们却说的那样难听。”
江铎笑了声,身体向后靠去,眼睛看着床上的人,她现在看不清他的面容,自然也瞧不清楚他何等神情。
“温漾,连母亲当初都……更何况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