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晕乎乎的,来不及去琢磨这其中的怪异之处——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我叫什么。但这已经不重要了,这一刻我真的很需要有人来拯救这个荒谬的夜晚,让我看上不那么像个可怜的傻瓜。
我终于终于确定,春和今天不会来。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说出那句话——陈春和,你记得那首歌吗,地球上两个人,能相遇不容易,做不成你的情人我仍感激。
我是真的,很感激。哪怕你从来都不需要这份感激。
“我离你不远,我是跑着过去的。现在红灯。”电话那边喘着粗气说,“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到。”
“嗯。”
我好像突然从梦中惊醒,我开始庆幸春和没有来,我甚至感激他今天的残忍——是啊,那么多人都看得出来,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只是不愿给我这个开口的机会,他想保住我们岌岌可危的友情。
——只要不开口,它就永远是一段不变质的,友情。
“我给你带了礼物。”耳边依旧是气喘吁吁,“换你今晚二十分钟,行不行?”
“……什么礼物?”
“抬头。”
我仓皇抬头四顾,就在与我坐着视线齐平的地方,一支、一支又一支的玫瑰,绽放在我的眼前。花枝间还缠着闪闪亮亮的串灯,像是采撷了夏夜最亮的星星。
“二十分钟别想别人,行吗?苏景明,我来见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春和景明的故事就到这儿啦~年下D回来了,苏老师的爱情还远吗?
其实就是想换种新写法,故事套故事,但这不重要。
第九卷 当INFJ遇上ESTP
第106章 当INFJ遇上ESTP
1.
如果世界上有社死排名榜的话,我觉得自己至少能排全球前一万零九十名。
同性恋喜欢直男,排名前进一位;在网上跟网友荤素不忌还把网友当树洞,结果发现网友是自己认识的人,排名再前进一位;再仔细算算辈分,这“网友”四舍五入还得管我叫声老师——叫大哥也行,排名唰唰提升他妈的10086位。
我眼疾手快,一把摁掉语音通话,然后伸手抹了一把脸,硬生生咽下了所有情绪,还没编出个靠谱的理由,就眼睁睁看着他绕过玻璃窗,推开门,手里甩着一束玫瑰花,大大咧咧地往我对面一坐,满脸都是看戏的表情。
“……段紫荆?怎么是你?”
鼻子又堵又痒,我忍了很久,实在忍不住,于是又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吸溜鼻子的声音。
很好,脸彻底掉在地上,碎成渣渣,捡都捡不起来。
就你们能理解那种尴尬之处吗?就是,我的情绪从昨晚就开始发酵,今天又在这儿苦等一天,明明已经积累、酝酿到这一步了,不在崩溃中爆发,就在崩溃中死亡,这时候突然来一熟人——还是那种我一向在他面前特端着的熟人,揣着一把玫瑰花,隔着玻璃瞅你——这简直就好比狂飙路上一个急刹车,喷水龙头突然卡上节水阀,生生把人憋死在当地那种。
对面那人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把纸巾朝我这边推了推:“那个,苏老师,你这里……”他指指自己的鼻翼示意道,“有鼻涕。”
我:……
沉默真他妈是今晚的亮马河大桥啊。
绝望而诡异的三十秒后,对面那张脸缓缓咧开一个没心没肺的笑,说,“苏老师,你看我这都饿了大半天了,咱们是不是,先吃个饭……”
2.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段紫荆,那就是狗。
怎么说呢,我们行内有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曾有过这样一番名言,她说想干我们这行,既不能太穷,也不能太有钱。我们这行赚不了大钱,因此太穷的人干不长久,而且很容易因为贫穷而难以拒绝金钱的诱惑;太富的人呢,也干不了我们这行,因为他们不接地气,很难对弱势群体的艰难感同身受。
很不幸,段紫荆就是后一种人。
几年前他来我们这儿实习。在那批实习生来之前,领导钱大有同志意气风发地说,咱们部门建设了这么多年,终于把档次给提升上去了。赵非凡问怎么个提升法呢?钱大有说,招的实习生档次越来越高,今年实习生简历看到我眼花,我这个人一向是最不喜欢用学历去衡量一个人的啊,但是,今年新来的这批实习生,没有一个是211以下的,居然还有两个是那什么QS前一百的学校的。
我:……
赵非凡:……
小葵:……
凡姐:……
鼓掌声噼里啪啦地响起,赵非凡跟小葵一唱一和地阴阳,说出息了出息了,我司真出息了,QS前一百的学生有什么想不开的,来我们这儿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