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他再次抬眸，目光追随着凤果, 暗自咬了咬牙, 就要迈出脚。
只是还没等走出两步，便被一旁的无头鬼拉住了。
“你做什么去？”
柳西川：“我、我出去走走。”
无头鬼仰起脖子, 望了望外面，认真对他道：“劝你不要。”
“嗯？”
“外面很热。”
柳西川：“……”兄弟, 你真的能看到吗？
两人正僵持间, 就见冥界的鬼官们都来了, 在前面开道的是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
一看到黑无常，柳西川便想到那日被他用勾魂锁打飞的情形，有些不自在。
可没等一会儿，就见一个人类扯住了白无常的舌头，柳西川瞪大了眼睛。
“咄咄！”厉害厉害！
无头鬼扭着身子，“看”向他：“发生什么了？”
柳西川展开折扇，扇面上绘着一幅山水图，他以扇掩唇，不厚道地笑了：“无常大人的舌头被扯了！”
“啊？”无头鬼震惊。
趁无头鬼还没反应过来，柳西川头顶折扇，转身往外跑了。
老影视城给节目组划出来的地方不算大，四组挨得都很近，只有言七七那一组笼了好几层遮光布，乌漆嘛黑的。
外面阳光炽热，而凤果这一组要录制的短片叫《太阳下的小黄鸟》，是根据她自己的亲身经历改编的，一只善良又可爱的小黄鸟来到人间，经过不懈地努力，终于可以在人类面前，一展自己的歌喉。
柳西川看到她，眼睛热热的。
她从前就喜欢晒太阳，每次鼻尖都会晒得红红的，然后缀着莹润的小汗珠。
他吸吸鼻子，收敛了神思，十分文雅地将折扇收起，又很端正地理了理衣襟。
然后上前：“姑、姑娘……”
他虽然是鬼，但死的时候并不惨，所以长相没有无头鬼那样可怖。
如果不是脸色太白，衬得嘴唇太红，他就和影视城里不少演古装贵公子的演员一样。
凤果听到声音，抬起头，看清他长相时，她愣了下，疑惑道：“你有什么事吗？”
柳西川听到她的声音时，第一个念头是：她的声音变了。
也对，已经过了一千年了，她的样子也有了些微改变，声音变了……那、那也是自然之理。
他深吸了口气，再抬眸时，眼底是散不开的深情。
“我、我……”他窘迫得说不出话来。
往常在冥界，他遇到什么样的美人，都能轻易说些讨巧的话，冥界那些鬼都称他为“色鬼”，他也知道自己好色。
可——
他真的只爱过一个人。
所以，面对眼前这人时，他说不出那些花言巧语。
凤果见他迟迟不说话，拧紧了小眉头，几不可见地撅了撅嘴。
虽然他长得很像人，这里的人类也以为他是人，但她真的一眼就看出，这是个鬼！
凤果自认胆子大，所以不怎么怕，更何况，一看阎王他们那组的装饰，就知道是个阴间恐怖片，请真鬼也是很正常的。
但这鬼怎么找上她了？
凤果有些不解。
“姑、姑娘，我可以要你的联系方式吗？”想了好半天，柳西川才憋出这句话。
他看过人类的电视剧，现在与一千年前不同了，如今人界有手机，他用玄天镜也是可以加她的。
凤果：“……”
她很无语，一个死了的鬼，还不老实呢，还想着调戏人呢？！
她嘀咕一声：“色鬼！”
听了满耳朵的柳西川：！！！
他脸色一白，急急地解释，“不不、我才不色呢！”
“对对，我只是看起来很轻浮，其实我这个人认定一个人，那就不会变的。”
柳西川很着急，一手捏着折扇，一手试探着要去扯凤果的袖子，但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如今的女子可以穿短裤短袖，没有衣袖了。
他的手一顿，无措地站在一旁。
*
言七七看着表情阴沉沉的白无常，无奈地拍了拍他肩膀，“忍一忍。”
老黑咳了两声，也安慰道：“兄长不要急，殿下说得对，待他死后，就是你我的鱼肉！”
言七七：？？？她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小白沉沉呼吸了一下，拂了两下被林威碰过的地方，然后将舌头缩了回去，抿着唇，点了点头。
“七七，我们现在开始录制？”见小白调整好状态，孟桃桃凑过来问。
言七七看了一圈，点了点头，待视线落到某人身上时，她顿了顿。
“柳西川……在干什么？”
众鬼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见“色鬼”正围着一个人间女子团团转，女子一脸无语，捂着耳朵开始跑，他就追着人家跑。
然后——
他就被人家的大哥揪住，狠狠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