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勾陈？
上古的兽类，不论凶兽，还是神兽，都极为高傲，只是凶兽认为人类渺小，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而神兽则庇护人类。
但让神兽下凡，变个人身……嗯，这不太可能。
它用胖乎乎的爪子揉了揉眼睛，继续盯着那一处看。
镜头里，他只露出一半的身子，但它却清楚地看清了他的侧脸。
虽然它们兽类不愿意变成人身，但为了方便在人间行走，还是会有人身模样的。
而它当年在某城吃喝玩乐不给钱时，就是勾陈奉命来抓的它。
然后——
它被阎王给揍了……
它只是没给钱而已，用得着踢它那么狠吗？用得着一直被三界当段子讲吗？
嗷！它的一世英名啊！
赤炎又痛苦地抱了抱脑袋。
“咦？”言七七的声音在它头上响起：“你还会揉眼睛，还会抱脑袋诶，啧！”
言七七用食指戳着它脑袋，语气很随意：“跟人一样，来，叫‘姐姐’，叫一声，就给你买糖吃。”
赤炎：“……”
想到自己差点儿暴露，赤炎立刻乖乖坐好，两只爪子搭在身前，猫脸绷得紧紧的，看起来十分严肃。
看到它这像人一样惆怅的表情，言七七动了动眉毛。
这小东西……还装！
不过，它到底是什么呢？
赤炎从昨天到今天，受到的冲击不小，以至于忘了失忆时，它还见过勾陈……
当时勾陈看它的眼神就怪怪的，现在想来，分明是听出了它不会猫叫。
但是——
阎王和他不是表姨和表外甥吗？勾陈为什么没跟阎王说过？
噫！它明白了！他们两个关系不好！
听说阎王欠了天帝不少钱，才来人间苟钱的，那勾陈怎么也下凡了？
难道是天帝见她来人界赚钱，命勾陈来监工的？
这么一想，赤炎的眼神亮了起来。
随即，它圆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开始在心里暗爽。
阎王果然讨厌呢，看吧，不光它讨厌她，天帝也在不爽她，而勾陈……
像勾陈这种为主人是从的兽，那可是会狠狠给阎王使绊子的！
它仿佛看到了未来勾陈会怎么每日更稳稳群夭屋儿耳气五二八一逼着言七七干活赚钱，那粉嫩嫩的三瓣嘴咧了开来，喉咙里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欢快。
“嗯？”言七七忍不住了，这只小猫在她旁边咧嘴笑很久了！
看起来满脑子的坏心思！
“你很高兴吗？”她紧紧盯着小花猫问。
赤炎：！！！
它差点儿得意忘形了！
转瞬，它就收敛了笑意，用小舌头舔了舔爪子上的毛，然后冲言七七乖巧地“喵”了声。
言七七：“豁！你果然能听懂人话！”
赤炎尾巴一紧。
不过，言七七没再关注它，而是继续看着视频里的陈勾。
似乎注意到远处的摄像头，陈勾没有再多待，将帽子压得更紧后，便转身离开了。
*
陈勾并没有离开，他坐在保姆车里，低垂着头，神情怔然。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望向人群中的姜缓。
他用了很长时间，才得知这一世她的名字。
她叫姜缓。
和她前世的名字很像，只是少了一个“缨”字。
那时，她总是说：“我叫阿缨，你叫什么啊？”
看着远处的姜缓，他慢慢耷拉下脑袋，言七七说，人的命数不可更改，如果真的是这样，那——
姜缓……已经等不了了。
他的眉眼沉了下来。
放在膝上的手渐渐攥握成拳。
他仰起头，素来骄傲的少年眸中闪过一丝悲伤，望向车顶的眼睛闪动着珠光。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眨眨眼睛，又恢复成往常的样子。
“命数……”他轻声低喃。
提起命数，他便想到了言七七。
今天早上，他终于想起言七七找他主人的事，一骨碌从床上弹了起来，敲开了主人的门。
主人还是那样辛苦，早早便起来了。
想到主人要赚钱养自己，给他买大西瓜，他的内心一阵感动。
然后，他就添油加醋说了一堆，“阎王一天问主人七八次，总是想见你！”
言七七应该是看上主人了，像鬼族的鬼，都是死过的，一点儿不害臊，喜欢谁就追。
言七七嘛……一定是想让主人做她的鬼夫。
不过主人是万年单身，只觉得，言七七是对他们的身份起了疑。
毕竟，言七七虽然不靠谱，但好歹也是个阎王，就算好几千年没上过天界、没见过主人，更没见过他的人身，但——
身为鬼神，她可能有种直觉。
想到主人的话，陈勾兽眼瞪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