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乐意。”他怎么会告诉损友这已经是他能翻到的最为正常的贴膏了,最起码他没贴皮皮虾。
见他还是止不住地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就差在沙发上打滚了。江小宸眯了眯眼,“你头发不想要了?”
瞬间损友正襟危坐,抱住头,哪怕戴上了圣诞帽,狼也依旧是狼,可不会变得半分温软,更何况这祖宗不过是贴了个膏药。
开什么玩笑,他的人生乐趣就是试遍天下发型,结果上次他刚弄完就被江小宸按住一刀毁,不就是染了个灰粉色吗?
这发型可是他昨儿才弄得,可不敢给这霸王糟蹋。虽然他是真好奇哪个妹子这么有胆气……
笑嘻嘻地插科打诨,引着江小宸坐下了,他才开口,“他们今儿个又去河谷飞车了,咱们俩还去吗?”
江小宸一手拿着冰啤,一手摸了摸眼眶上的“西瓜”,喝了一口才道:“不去了,没意思。”本就不是必须,他也就是无聊。要是再来一个儿“熊猫眼”,何楚妍塞给他一贴“蜡笔小新”可怎么办?贴不贴?
好友听了也没诧异,反正江小宸什么都玩儿又什么都不感兴趣。玩儿的时候全力以赴,结束后又散漫的不行,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
“行吧,那我就去了?”说着他站了起来。
江小宸摆了摆手,“赶紧走,别在这碍我的眼。”他可还有一堆事没做。
“哈哈,”损友也不在意,他们的交情便是互损千百句也是使得。“下次把妹子带过来啊,可别说没有……”
他冲他脸上贴着的“西瓜”努努嘴,这可不是你个糙汉子会弄得。能让他江小爷这般的,一定是个妙人,他可真心感兴趣。
第23章 医生的白月光5
安禾不喜欢酒吧。或者说,他不喜欢一切吵闹的地方。这可能无关天性,而是他多年来的一种习惯。他很满意着现在的状态,再加上医生这一职业的特性,更加巩固了这种“安稳”,也意味着他对“变更”的拒绝。
听到同事把聚会地点订到了酒吧时,他笔下一停,复又写下最后几画,才将钢笔盖好,别到了白大褂的口袋上。他固然是不满的,但也没说出口,就抬头静静地看着他的同事,也是他的朋友。
朋友站在他办公桌面前,明明比他高出许多,却有些气虚。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年了,安禾一拿那双黑眸看他,他就莫名地气短,或许有的人真是天生气场强吧。反正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这是学渣对学霸的畏惧的。
将双手撑在安禾办公桌上,他正琢磨着如何开口才能劝服安禾。
例如,一本正经地开口:“你也知道我要去非洲支援了……临行前怎么说也得聚一回,毕竟不知道何时再见了。”
再如,“那家酒吧我去过,是音乐酒吧,会是你喜欢的风格,很舒服……”
诸如此类,当他纠结半天绞尽脑汁都没想到完美主意时,安禾缓缓地应了声:“好。”
“啊?”朋友一副还没清醒的样子。
于是安禾又淡淡的重复一遍,“好。”然后看了看腕上手表,会诊的时间要到了,朝还在愣着的朋友点点头,便起身离开了。
少顷,站在原地的人才真的反应过来了,神色却是有些复杂。他们相交近十年,所以安禾的家事与心结他或多或少也是了解一些,最起码比外人是多了许多。本没报什么希望的,照例提提看看传说中温润医生的难得黑脸就准备换地方了,却没想他同意了。
这么多年来,这位可是连聚餐都是几近从不到场之人,这可真是让他……
朋友对着空白的墙突然笑了起来,有个多年来无偿指导自己学术、沉默寡言但是随叫随到甚至愿意为你改变习惯强忍不适的兄弟,他这辈子活得可真是舒坦,再在非洲待十年他也愿意啊!伸了个懒腰,满脸笑意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之于安禾,其实也没想得多么复杂复杂。
这个世界,很多时候不帮你,是因为你不够他朋友;帮了你,则是因为你足够他朋友。
他并非冷淡,只是能入他眼的人,恰好不多。
酒吧的名字是“小调”。
人不多,不过这本来也不是个大众吧。落座的时候恰听到一阵略微沙哑的女声,她坐在台子中央,弹着吉他,低低地唱着:
“他离去
她徘徊
他们以不同的方式幸福地生活着
于不经意的一呼一吸之间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独喜欢钢琴,但是在听到歌声时,他下意识扭头看去,看向中央的舞台。他看不清她的容颜,但在模糊一望中,不知何故,安禾为听到的音乐有一瞬的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