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岁岁怔了一下,也叹了一口气:“是啊,捡了好多回呢。”
随后她将桌上的热茶小啜了一口,趴在桌上细数起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将离见状松了好大一口气,他不仅是这鬼市的管事,也是谢氏在东洲的大管家,家主走之前叮嘱了好几遍,让他看好家主夫人,现下看来亦是有些关心则乱了。
夫人虽然年岁并不大,但胜在机敏又沉稳,并不做乱来硬闯之事,给他省了好大的麻烦。
接下来只要夫人不踏出这院子,撑过三日,便能完成家主的嘱托了。
想着,他又有些担忧:家主这一去,便要同云氏撕开脸了,云氏高手如云,虽然提前做了不少准备,却不知道情形究竟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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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洲,云氏皇宫。
江随舟穿着一身黑衣,隐在云氏皇族的宫殿阴影中,静静数着时辰。
子时刚过不久,祠堂玉牌前的香静静燃着,散发出阵阵奢靡香气与袅袅烟雾,侍奉守夜的婢女将燃尽的香取下,插上三支新香,动作刚完成,跪行下来时,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婢女诧异,下意识转头望向了祠堂旁边的侧殿,见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便皱了皱眉,向旁边站着的婢女伸手,低声道:“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竟然闹到这里来了。”
婢女恭敬应下,转身出去。
室内重新归入宁静,显得外面的声音越发喧哗。
很快,婢女步伐匆匆地回来,低声回道:“据守卫通传,天极殿出了些问题,好像有人擅闯。”
管事的婢女狠狠皱眉:“天极殿离这里这么远,怎么会闹到这边来?你再去探听一下。”
然而此时,侧殿里却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不用了。”
管事的婢女顿时跪伏行大礼,声音颤抖道:“老祖息怒,都是奴婢办事不利,惊扰了老祖。”
那道苍老的声音却哈哈大笑起来,道:“不关你的事,是这个余孽……哪个氏族来着?我这记性不好,都忘得差不多了。”
管事的婢女随即一惊,看向了面前的人,只见“她”像是一张皮一样软塌塌地落在了地上,而在她身旁的阴影里,却迈出来一道修长的黑衣身影。
此时,侧殿的白玉门帘被拉开,一个苍老佝偻、身着华丽皇袍的老人被搀扶了出来,他随手指了指想要抽出腰上软剑的婢女,那婢女额心便出现了一道血花,随即周身灵力顷刻之间向老人涌去。
婢女当即死亡,而老人却直了直腰背,舒服地喟叹一声:“千山境上阶的补品,滋味真是不错啊,只可惜太少了一点,享受不起啊。”
江随舟并不与他废话,眸中蓝光一闪便甩出了一道剑阵,向华服老者兜头砸去。
而那老者眸光一闪,当即踏出一步,避开剑阵到了江随舟身前,而他手中也凭空冒出了一颗闪着黑色光芒的圆球,十分小巧,却蕴含着恐怖的威压,若是仔细观察,甚至能看到里面游走的诸多细小电蛇。
他将圆球向江随舟砸去,当然没能砸中,却将这祠堂瞬间轰成了废墟,而他身边服侍的人早已碎成了渣,留下了一堆黑色碎屑。
这赫然是一具傀儡。
然而当江随舟发现时却眸光一闪,因为那本不该是一具傀儡,而应当是云氏另一位澄明境高手。
他当即皱眉,心下有些凛然:今日动手,分明是临时起意,就连对玉元阵动手的下属也并不知晓,云氏又是哪里来的消息?何况云氏老祖向来怕死,绝不会让自己处在孤立无援的境地中,为何今日突然遇袭,却如此游刃有余的摸样?
想到这些反常之处,但江随舟却一点也不慌乱,他已经将韩岁岁留在了那道无论如何也攻不破的阵法中加以保护,又将中洲与东洲的传送法阵销毁殆尽,让一向绝佳运气的风离殇和云冥瑾也在东洲赶不回来,无法影响战局。
今夜这番局面,若非云氏老祖能提前预知,便是云氏一直就有此种防范手段,而他前世并未撞上,所以并不知晓而已。
至于云氏老祖的反应,说他阴狠狡诈都全然不足以评价,什么反应都是有可能的。
前世他并未与云氏老祖直接交手,是云氏老祖最后寿元将近,急切晋阶,走火入魔,只留下云氏的另一位澄明境守护家族,而他又设计云冥瑾与这位澄明境起了龌龊,用计将人弄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