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被翻至最后一页,青毓的指尖抵着,轻敲。
七日。
上次整整睡了七日,这次不过一刻钟,又睡着了。
若说凡人倒也罢了,但苌舟是仙尊,怎会如此疲累?
青毓不得其解,指尖按在文书上,凝聚了一成灵力,缓缓探向苌舟颈侧。
“唔。”苌舟动了动,鼻翼刮过青毓胸膛,将脖颈彻底裸露出来,白皙的肌肤像堆了一层雪,一直往下延伸。
如此不设防的姿态……
青毓指尖一顿,那一成灵力偃旗息鼓。
“罢了。”青毓改为拍了拍苌舟的背,“我信你。”
或许是青毓的安抚起了作用,又或者是青毓那一句信任分量太重。
苌舟睡得更沉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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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已是入夜了。
奇怪,苌舟原本不想醒的,但体内不知为何总有种热度,催着他醒来。
他十分勉强地睁开一条缝,狠狠闭了闭眼,才睁开双眼。
他在青毓怀中转了个方向,才发现青毓还在批复文书,不过已经只剩最后一本了,其余的文书不见了,估计是被青毓传回地府了。
苌舟想从青毓怀中滑下来,在人家怀中睡了这么久,怪不好意思的。
可他堪堪起身,头脑发晕,紧接着体内那股热度涌了上来,沿着血脉爬过,有些痒,还有些难受。
“怎么了?”青毓察觉到苌舟的异常。
苌舟身体僵硬,猛然想起颜侨说过的话。
这孩子需要灌溉……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苌舟慌乱地起身,留了个背影给青毓,“没什么,我就是有些热,出去吹吹风。”
不待青毓回答,苌舟匆匆跑走了。
一路跑回自己的住处,苌舟方才放了一点心,揪着衣襟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他翻了翻衣袖,从中拿出株镜送给他的那壶酒。
“没事的,你要相信株镜,青毓一定不会发现的。”
苌舟试着说服自己,以防万一,他还在房内翻出了一个酒杯。
彼时,青毓批复完最后一本文书。
他将文书施术幻化成虚影,又以灵力将文书投入虚空之中,眼看着那文书从虚影变为透明,逐渐消失不见。
这便代表,地府已经收到文书了。
青毓本想起身,抬眼一看,苌舟倚在门外,拎了壶酒,还有酒杯。
苌舟面色潮红,视线惘然,像是微醺。
“喝酒了?”不是去吹风么?
苌舟扯了扯衣襟,不得不说,是真的好热。
“青毓啊。”苌舟缓缓喘息,佯装醉酒的模样,一步走成了三步。
歪歪扭扭的。
青毓总觉着苌舟要摔,几步过去将人扶住。
苌舟却顺势滚进他怀里。
“喝酒吗?”苌舟倒了一杯酒,举杯凑近青毓的唇。
即便是那次上仙界宴会,众仙敬酒,青毓也不曾沾过一滴。
可惜,苌舟不记得了。
“嗯?”苌舟见青毓不喝,就将酒杯拿了下来,凑近自己唇边,稍稍抿了一口,浮在唇角,连咽都没咽。
苌舟将自己喝过的酒杯那头对着青毓,再一次举杯凑近,“冥王是不是嫌弃我?与我共饮一杯,就这么困难吗?”
“你喝醉了。”青毓视线骤然深邃。
然而苌舟的酒杯已经递至唇边,沾着苌舟的味道。
这次青毓没有拒绝,就着苌舟的动作,将那杯酒饮尽。
喝完之后,青毓大抵是想抱苌舟,苌舟却不着痕迹地一滑,柔弱无骨地倚在案上。
“我还未成为尊神之前,也曾来过妖界,你知道的,那时妖界还有反叛之心……哦对了,就是那次之后,我第一次见到你。”
青毓也跟了过来,在一旁坐下,他试图从苌舟面上找出破绽,可惜没有,“为何喝酒?”
“想喝,就喝了。”苌舟眼神迷离,又倒了一杯酒,“青毓,陪我一起喝吧?”
眼前人面色愈发酡红,视线都带着黏腻。
青毓只看了一眼,就移不开视线。
也不知是酒醉人,还是人自醉。
“青毓……”苌舟靠了过来。
青毓视线随着苌舟的动作,定在一张一合的唇上。
第二次,青毓将酒饮尽。
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无数次。
直到那壶酒都见了底。
苌舟体内的热度在疯狂叫嚣,可青毓却没有一点要醉的意思。
最后一杯酒下肚,苌舟气息灼热,试探地唤了唤,“青毓?”
冥王面色如常。
苌舟简直要抓狂了。
怎么还没醉?
苌舟很是难受,热得他扯开衣襟,大片春光外泄。
忽然,青毓按住了苌舟的手,“你醉了。”
带着酒气,和不容置疑。
青毓的指.尖点燃了某种糟糕的预兆,苌舟的脑海中似是炸开了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