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樟?”魏浅禾挑眉, 小心翼翼地喊出声,试探其是否还有自我的意识。
谁知这两个字像是点燃了炮引子般, 激得顾沧恒醋意大发,当场发疯。
他一把将她推开,魏浅禾只觉天旋地转, 整个人就滚到了旁边, 二人位置对调,压迫感顿时成倍增长,逼得魏浅禾喘不过气来。
她骂骂咧咧,举着没什么力气的小胳膊喃喃抱怨:“重死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多重啊。”
顾沧恒被骂, 下意识手肘撑地, 抬高了几寸, 被重物死死挟持的紧迫松动了几分。
顾沧恒被体温烧糊了的嗓子哑着声音道:“我不是柳樟, 你说,我是谁?”
这便是没有理智了?否则怎会自爆身份。
魏浅禾放下了一半的心,润了润唇反问道:“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你告诉我, 你到底是谁?”
她还不知, 自己又犯了错。
顾沧恒耳中根本听不到眼前人说了什么,他只模糊感觉眼前平地生幻象,有贪玩小蛇跑出藏身之地,被发现后匆匆逃跑,空留一截蛇尾最后被捕捉到踪迹。
顾沧恒眉头紧皱,死死盯着对方逃跑的方向。
他生而为皇权,怎么可能让它跑掉?谁也别想从他手中逃脱。
猝然低头,顾沧恒闭眼,耐心寻找、捕捉幻影中那不听话的小蛇。
“顾沧恒!问你话呢,走什么神儿。”女郎脆生生的声音将他吓了一跳。
谁在叫他?像是他心中最惦念的那个人。
他怎么会在打猎的途中听见她的声音?不可能。
魏浅禾叹了口气,心中没数的很。
够了吗?就这样能生出孩子来吗?
也不必非要向顾沧恒方才那样生猛,像是要把自己生撕活吃了一样吧。
她哪里能知顾沧恒为了迁就她,忍受下去的痛楚。
无知的女郎自以为把控全局,殊不知潮起,亦或落,皆在对方掌下,他一念仁慈,她逃出升天,他心魔渐起,她落地为囚。
魏浅禾有些累了,可惜顾沧恒还紧紧抓着不让她走。
她手肘撑在他胸膛上,叹口气道:“浪费挺长时间了,该休息了吧。”
顾沧恒不吱声,只是皱眉将她的头揽到肩头,贴在腰间的手臂青筋暴起,加诸在其上的力道似是要把她揉碎刻到骨子里。
魏浅禾吃痛,感觉到他渐要失控,抽出指尖点点他的鼻子,道:“不可以哦,不可以这么用力,你快把我勒断气了。”
顾沧恒只得放轻力道,尝试想要将她推开。
奈何心里想的和行动上背道而驰,他压根撒不开手。
突然感觉到不同寻常的变化,魏浅禾心下疑惑,扭头想要去找,却被一个掌心拍回来,死死摁在对方肩窝。
温热的气息吹到顾沧恒脖颈处,逐渐熏染到他四肢百骸。
不行,她还不如不要窝在他怀里。
尚无所知的女郎突然被推开,翻滚到一旁,顾沧恒蜷缩身体,将自己抱紧,努力克制。
突然遭此对待的魏浅禾目瞪口呆,一脸茫然地盯着顾沧恒后背。
他这是抽什么疯?
顾沧恒的思绪越来越混乱,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烧着了,身在炼狱焚烧,无时无刻的下坠、堕落。
魏浅禾终于察觉他整个人的不对劲,扑上去强行将他翻过身来,伸手去摸他额头。
前心、后背,全都滚烫无比,他竟发烧了。
魏浅禾指尖搭脉,立刻为他诊断。
气血翻涌冲撞,整个人因高烧而陷入昏厥,既是服食过药该有的症状,又不仅仅是如此。
魏浅禾看他烧的通红的脸颊,若有所思。
难道,竟是她用量过了?
害怕如昨日一般前功尽弃,魏浅禾今日下药时犹豫片刻,手下多抖了两下,药粉便多加了一倍的分量。
她对这类药物的药性没太多了解,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也自然不知,只以为催动人心中的念头,行为会激烈些罢了,没想到过犹不及,适得其反了。
眼前人明显已是烧糊涂了,口中念念有词,魏浅禾顾不得其他,赶紧端水过来为其擦身降热。
厚重的外衣全部脱掉,里衣褪至腰间,露出精瘦却匀称紧实的肌理,一身筋骨,线条流畅。
魏浅禾再心无旁骛,只专心为他擦汗降温,调配清热去火的药粉燃香满堂,为其趋避泻火。
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直到魏浅禾胳膊肘遇到阻碍。
她下意识扭头,再下意识回避目光,进而显露出没见过世面的没见识,即便已经心有余悸的回避了,骇人的光景仍是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闯进眼角余光。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挡,却越来越绷紧,她猛然惊醒,捂,是捂不回去的。
她只能指尖拎起一旁薄被,大概的扔向那个方向用以遮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