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怕是什么都来不及了。
他甩开陆涟心便往外去,迎面碰上黑汉衙役,一脸谄媚假笑的可憎模样,他顾不得找黑汉衙役泄愤,只一拳将他击倒在地,随后扬长而去,气得黑汉衙役原地跳脚,咒骂不止。
反观魏浅禾这边,寂静无声的营帐里枕着舒适毛垫,哭着哭着,便起了无穷尽的睡意。
她本来强撑着眼皮不愿睡去,可错过了晚饭的她饥肠辘辘,不若睡去更能抵挡饿意。
有时候人的身体便是那般诚实,哪怕再害怕接下来要遭遇的事情,饥饿、困顿,却是照常攻击她的身体,比起害怕,更想要的是填饱肚子,安稳睡一觉。
就这样在恐惧与欲望中挣扎,挣扎着挣扎着,眼皮便上下磕碰,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过去了多久,她是被颠醒的。
血液迅速回流到脑部,刺激她迅速清醒。
赫然发现头顶朗朗星空,她依旧裹着粗麻布,又被四人原样抬了出来。
怎么回事?她这是不必侍寝了吗?
旁边押解的士兵见她醒了,冷哼一声道:“竟然睡着了,真是活该你没福气。”
魏浅禾还有些懵,丈二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问道:“贵人是不喜欢我吗?”
士兵冷冷道:“小将军自然看不上你这样的污贱之人,若非老都督们坚持自作主张,你哪能爬上小将军的床。”
魏浅禾见士兵如此维护这位将军,心中倒无多少被辱骂的愤怒,更多的是猜测分析这位将军品行。
他必爱护手下子弟兵,倘若下次再有机会,她或可毛遂自荐,再来一次。
倘若在此的命运终究逃不过失身,不如由她自己挑选出合适的人选。
只要拢住这位位高权重的小将军,她便在此有了倚仗,或愁打听不出宋青乔的行踪。
当然,自荐枕席已是她计划中的下下策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启用。
士兵是个爱说话的,魏浅禾借机试探道:“那位贵人这么晚还没回营,可是特意为了避开奴家?”
士兵嗤之以鼻,笑道:“你还真给自己长脸呢,小将军一回来就带兵出去侦查敌情了,哪里知晓你的存在,若非他今夜事有耽搁,不容留你在他帐中多待,你以为这么轻松便能脱身回去?”
原是因为前方探查的事耽搁了,魏浅禾弄清了前因后果,心中松了一口气。
别是这人不满意,将自己打包退回了就行。
她虽不愿承欢,却也不能因厌弃被退货。
不愿与不要,差别很大。
她正在思索接下来的路如何走,却不查抬着她的人突然遇袭,腿歪手软,眼见着她垂直下落,快要跌落尘泥。
一双大掌稳稳地接住了她,下一刻,粗麻裹身的魏浅禾落入一个滚烫炙热的怀抱。
她抬头一看:“柳樟?你怎么在这里。”
顾沧恒看着怀中被清洗的白白净净、娇艳欲滴的女郎,大脑一片空白。
他这是来晚了?
他到底是来晚了……
第18章 错过
◎他付出了,我就一定要接受吗◎
魏浅禾见他神色怔忪,似是受到了惊吓,一下了悟他心中所想。
她若失了贞洁,他怕是没法跟顾沧恒交代吧。
魏浅禾低下头,做泫然欲泣状。
顾沧恒心中虽乱,却也不忍她伤心,结结巴巴劝道:“王爷不会介意的……你别哭了。”
魏浅禾侧目,眼中含泪:“你又知道了?哪里有男子会不嫌弃。”
顾沧恒赶忙道:“不会的,他不会,他只在乎你这个人。”
魏浅禾展颜一笑,眼中闪过狡黠。
顾沧恒猛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这个女郎,脸上哪里有半分受辱的羞耻,只有戏谑。
他恼羞成怒,生气地将她扔到地上。
麻布轻薄,魏浅禾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儿,又因为他骤然松手,颈项处打的结脱落,麻布缓缓滑落,露出光洁的肩头。
“啊……”女郎尖锐的一声惊叫。
顾沧恒大惊失色,赶忙蹲下手忙脚乱替她裹上,脸上羞的通红。
魏浅禾没想到逗他反倒害得自己丢丑,哭笑不得。
两人正各自恼恨之际,一把尖刀架到顾沧恒脖子上。
负责接送魏浅禾的士兵刀指顾沧恒。
“你是何人?袭击我们意欲何为?”
顾沧恒顶着刀刃淡定起身,不慌不忙掏出腰牌与接任文书:“在下大理寺青龙使梓宥,即日起分管西柳村守卫。”
士兵看他装束并非军营兵士的常规兵甲,半信半疑接过文书,细细看过后恭敬递还,弯腰行礼:“是小人们唐突了,冒犯大人之处还请见谅。”
顾沧恒道:“营帐重地,兄弟们谨慎些是应该的,方才情急动了手,也望弟兄们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