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紧赶慢赶地,在入了良槐县县城后追上了王庆海与梁玉。
看到太子殿下,大理寺卿显然松了口气,东宫副总管亦是如此。
福来票号极有名望,信誉好且重客人隐私, 各地商贾都爱把银钱存在这家票号。因此全国分号极多, 洛家也因此赚得盆满钵满。
良槐县的分号位于城中热闹处,楼房两层高,门庭开阔。在夕阳映照下, 匾额流光溢彩熠熠生辉,似是在闪着金银的光芒, 大老远就能瞧见。
因着路上人多,四人牵马而入街道。停下后,就近栓马。梁玉仰着头看了片刻,啧啧称奇:“一看便是藏金纳银的地方,好匾。”
四人相继进入。
有伙计肩膀上搭着擦桌椅的抹布正忙活着,看到他们几人后忙说:“您几位不如明儿再来,我们都要打烊了。”
王庆海呵呵地笑:“小二哥不如行个方便。”
“那不能成。”店伙计道:“若每个人都要行方便,我们岂不是没了规矩?可我们这儿最重要的就是规矩,你们莫要为难人。”
王庆海回头往太子殿下一眼,正待说些什么,忽而有人从楼上下来,娇笑不已:“哟,这是怎的了?贵客进门,居然不迎的么。”
伙计忙上前:“二掌柜,不是我们不迎人,实在是时间……”
“时间归时间。”楼上下来的女子婷婷袅袅,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一双媚眼在嵇崇涧身上溜了一圈儿,笑容深浓:“遇到贵客的话,规矩就不算什么了。”
伙计们惊疑不定地互相对视一眼,连声应是。
二掌柜的走了下来,在几人跟前走了一遭,扬扬下巴朝伙计们使个眼色。当即有人会意,把门窗都给关好。
她便在屋中主位落了座:“你们过来所为何事?还非得挑了店里打烊无人的时候过来。说吧,哪个道儿上的。”
梁玉笑嘻嘻拱手:“没什么道儿,不过是刚好这个时候有空,便来瞧瞧。”
“哟,你们当我这儿是吃饭饮茶的啊?”二掌柜的连连冷笑:“想来就来,说打烊了也不想走。难不成还得让我们给你们重新把熄了的炉火燃起来,沏茶招待?好大的脸面!”
说到最后,她忽而变得尖锐,声色俱厉。
那些伙计当即从腰后各自抽出家伙什,有的是刀有的是剑有的是匕首,都不过一尺长左右,开过刃锋利无比,在夕阳透窗而入的光亮下,闪着些微的寒芒。
梁玉依然是笑模样:“倒也不必这样麻烦。我们只想问你打听一批银子的事儿。”
“什么银子?”
“若真出了事,你们洛家绝对赔不起的银子。”
二掌柜的哈地一声娇笑,声音却极冷:“我道是什么人如此怪异,原来是砸场子的。我若是怕了你,就断当不起这个掌柜了!”
她忽地站起扬手一挥:“上!”
各个伙计都狞笑着持着武器朝几人挥砍过来。
梁玉不屑地嗤了声当即反击。
午思顺手摸到脚踝边的短剑抽了出来,随后而上。
只是出手的刹那,她觉得这短剑十分不趁手,挥出的时候好似缺了什么。好在她功夫底子好,手头又只有这个武器,那些小喽啰压根不放在眼中,只略迟疑了一瞬后便立即趁势攻了过去。
王庆海本还没甚担心的。现看她也加入战圈,登时心惊胆战。扭头瞧见自家主子一脸平静,他只能佯装无事,小心地低声问主子:“……您不去帮忙?”
太子殿下的功夫,他是知晓的。便是东宫的那些个人里,都没一个能及得上这位的水平。若殿下出手,这些人都小菜一碟。
更何况殿下对小午子的关心溢于言表,看她出手却不相帮,实在有违王庆海一直以来对他们二人关系的观察。
嵇崇涧气定神闲地微微笑着:“她还不至于弱到需要我帮忙。”
“啊?”王庆海讶然,下意识看过去,才发现打斗声已经弱了许多。店里的人已经倒下大半,而午思和梁玉二人游刃有余,正齐心协力把武器架在那二掌柜的脖子上。
刚才还巧笑嫣然的女子,这个时候已经脸色煞白地被压制住,丝毫都不敢乱动。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她失声尖叫:“怎有如此俊的功夫!”
梁玉哼笑:“就凭你,还不够格知道我们的来历。”
二掌柜的神色一沉。
午思说道:“我们过来,只问你们一件事。之前那批八万多的银两,被人动了手脚。是不是你的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