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勘察现场有没有什么发现?”午思问道。
“看不出银子的去向。”嵇崇涧指了四周:“你瞧这儿,到处都是路。但杀人后立刻拿了银子,能快速运往何处?”
足足八万多银两,运送的马车就耗费了九辆。这样多的银子,根本不可能短短几个时辰就快速运走而不惊动任何人。
若说是藏在了庙里,又能往哪儿藏?
午思奇道:“地面可曾仔细查看过了?”有些地方在建造的时候便置了地窖或者是地下通道。若是这些人有心的话,说不定发现了地下的藏处。
“那是自然。”王庆海叹息着说:“我们看出了两处地下的去处,只可惜翻遍了依然一无所获。”
案情到现在,虽然有了些线索,却都没有特定的指向性,不知凶徒是哪个。最要紧的是,那些银子还未寻出,皇上那边无法交待。
三人一时无话,都在沉思着各种可能。
午思便想着去镖局和其周遭打探消息:“借着盘问的机会,旁敲侧击和凶手有关的线索。周围的百姓那边也可以多多打探。”有时便是不经意间的几句话,也可透露出来些许信息。
几人俱都赞同。因着方峦进还没回来,便打算让午思跟着王庆海去打探。
嵇崇涧又派了樊明随行保护:“王大人不懂功夫。”说着往午思身上扫了一眼。
樊明会意,瞥了眼午思后拱手道:“属下定不负公子所托。”
正当午思打算跟着王庆海离开的时候,方峦进兴冲冲回来了。在看到午思的眼神又被王庆海那般说了番后,他奔向王庆海闹了一回,方才和几人说起自己的收获。
“我足足灌了那丁老儿三壶好酒,他才迷迷瞪瞪记起来那天见到镖局人时的情形。”方峦进美滋滋地说:“他说,那些鸦青色衣裳的和人偷偷道,常爷这几日不在,去了总堡找两位当家的。常爷既是不在,便由我们过来瞧瞧。你们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尽管和我们说一声,也免得惹了不该惹的麻烦后患无穷。想必因他是个年迈的仵作,那些人倒也没刻意避着他,不过他很确定,他们是特特远离了傅家人说的话。”
乍看之下这消息好似毫无用处,却透露出不少消息。
首先,那个管事儿的常爷,应当就是此处镖局的总镖头了,刚好离开不在,巧得很。其次,得了消息迅速赶来的那几人都是“常爷”离开后,能在这镖局说得上话的。
问题是,刚才他们盘问庙中镖局人时,并没有人提及这些消息。可见留在庙里的镖局人,都有种默契,这事儿不与外人说。
这就很有些意思了。也不知道是那些人叮嘱过他们不能讲,还是这些日子留在庙中,有人叮嘱过他们不可乱讲。
王庆海扭头与午思说:“等会儿你我多盘问下,看看那日过来的都有谁。”口气横得很,好似常镖头不在的时候他们完全能够做主似的,想必不是等闲之辈。
午思颔首,又与嵇崇涧道:“劳烦公子命人查一查,那常爷是果真离开的当天就走远了,还是明言要走却并未立刻远离。让人查查他的行踪,确定他果真当时就离开了才好。”
如果他明面上说要走,人却留在了附近,那就不能排除他偷银子的嫌疑。方峦进听闻二人要去镖局,忙嚷嚷着要加入。
嵇崇涧自然答应下来,又想留方峦进在这里继续盘问。
午思却想着与王庆海不熟悉,且摸不清这位大理寺卿的深浅。倘若有方峦进在旁的话,说不定行事更能伸得开手脚。
更何况方才吃饭的时候大理寺卿已经说过,能问出来的暂时都问得差不多了。如果没有更多线索逼问的话,那些人一时半刻也不会松口。
她便商量着道:“我倒是觉得方大人‘有官职在身’,有他在旁的话,镖局的人应当不敢掉以轻心,许是询问起来更为便利。”
这话倒是在理。她和王庆海,一个是书童,一个是账房先生,即便到了镖局,也没甚压力给他们。
嵇崇涧瞥一眼摩拳擦掌兴致勃勃的左少卿,轻叹口气,与午思道:“都依你。”
其实在他看来,没有官员过去的话,镖局的人掉以轻心下说不定能够透出更多讯息来。
若他们实在不肯说,凭着梁玉和王庆海的手段,也自有办法。
可小丫头既是这般提议了,他总不好驳了她的面子。难得她肯主动对他开口要求什么,全依了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