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开始管她叫林夫人!
“当初背叛我的那一日,你可曾想过自己会有今天?”他又问:“若是林夫人还不肯信,我现在去将林公子请来,当着我们俩的面儿,叫林公子再说一遍,叫您听个仔细,可好?”
“你猜猜,林大人此时在知不知道你与我之间做的这些事?若是叫林大人知道了,你还能不能做成他的平妻?”
他又开始说那些羞辱她的话,专门戳着她的伤处来,似是非要逼得她痛哭流涕、当场悔过一般。
虞望枝的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了,她抽泣着不去看他,但她不看,他也不会放过她。
“你知道这四十七箭,都该射穿什么地方吗?”他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落下来,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压力,压的虞望枝起不得身。
都该射穿在哪儿呢?
虞望枝哪里知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却还觉得逼仄,天地间的一切都分不清了,只剩下了廖映山那双狼一样凶恶的眼,她现在是一只笼中鸟雀,是一盘碟中鱼肉,廖映山想怎么捏她就怎么捏,想怎么吃她就怎么吃。
他的手落到她的肩膀上,轻轻一挑,露出白嫩顺滑的香肩来,他粗糙的指腹摩擦在她的右肩上,低头,在她的惊呼中,在她的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没有见血,比起来那些刀剑来,这点疼痛几乎算得上几不可察,更多的只是一种恐吓与发泄,但男人火热的呼吸还是叫虞望枝爆发出一阵惊叫。
他一向是舍不得叫她吃到什么苦头的,瞧着对她凶,但却从没有真的伤过她,他甚至还没有林鹤吟心狠,林鹤吟将她丢出来,都不记得给她披一件衣裳,但他连报复的时候,都没忘记用皮毛裹着她。
他总是对她狠不下心,一念至此,廖映山越发生恼,连力气都更重了两分。
“这是第一箭。”廖映山咬着她白嫩的皮肉,声线冷冽道。
每一箭,他都要还给她,当初他说过,她以后的每一天,都要拿来赎罪。
虞望枝哽咽着不说话。
而这时,轿子终于停了。
这一场酷刑却并没有结束,只是短暂的中停。
廖映山骤然起身,用皮毛大氅草草裹住她,抱着她便进了昔日的白蒙山寨,最初虞望枝逃掉的地方。
雪山绵延不绝,大雪三尺深,更深处足有一人高,有些地方都需要人骑在马上硬淌过去,矮些的山林都被掩埋在其下,更可怕的是矮峡谷——有些沟壑地方,被雪覆盖住,有三人高,人一跌进去,四周都是雪,如同跌落水间一般跌落到雪中,被活生生冻死都找不到出路。
所以冬日大雪间的山林,除了熟知地势的山匪以外,其余人都不敢深入。
当时虞望枝能骑马下山,一是因为山间雪不大,二是因为老马识途,三是因为遇到了一伙好心商贩,否则她都不一定能活着出去。
白蒙山寨则地处在白蒙山最险峻之地,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山寨内堡垒足有三座,全是用砂石混土围垒的,每一座里都住了三四十个土匪左右,整个白蒙山寨里加起来足有一百来号人,在山寨外围,用木柴围了一栋极高的围墙,围墙两边有高大的岗哨,围墙外边虽然没有挖沟渠,但是有人十二个时辰来回巡逻,围墙上挂满了火把,将整个山寨映的格外明亮,所有人影都无所遁形。
这等严密,当初虞望枝却能逃出来——全因当时廖映山想放她出来。
到了山寨门口,里面的土匪快步迎出来,廖映山则已经抱着虞望枝下了轿。
北风“呼”的一下卷着碎雪飞来,虞望枝面上的燥热潮润的汗瞬间被吹凉,隔着一层皮毛都打了个抖。
虞望枝的衣裙都散乱了,衣带都被扯开,松松垮垮的堆在身上,皮毛一裹,外面瞧着什么都露不出来,但里面的虞望枝还是缩了缩身子。
她能从皮毛的缝隙中看到,那土匪抱着她一路入了山寨。
山寨人极多,每一个都是虎背熊腰的壮年男子,见了廖映山来,全都退让开来。
没有人敢看他怀里抱着的虞望枝。
廖映山快步走入了最中心的堡垒——这间堡垒间,只有廖映山自己一个人住,这堡上现在还挂着当初廖映山与虞望枝成婚时候的红绸。
漠北多火炕,深山间不缺木头,所以炕都烧的极热,人一走进来,便像是走进了蒸炉间,要将木窗开出来一条缝隙,透些外面的雪冷气来。
厢房内依旧燃着一根红烛,东边靠墙摆放着一个梳妆台,西边火炕上铺着红稠的新被褥,艳色的被褥在灯火的照耀下,闪耀出泠泠的水泽,似乎在静静地等待主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