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婢女先回过神,开口斥道:“你是哪个宫里伺候的?见了晋阳公主,怎么还不行礼?”
晋阳公主?若微惊讶地看着眼前娇美的少女。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晋阳公主就走到她前面,新奇地看着她,问,“怎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吗?”
若微蹙了蹙眉,刚想开口,便听云霏冷冷道:“回禀公主,这是江良媛。”
归宁厌恶地看了云霏一眼,“那里轮得到你这个奴婢说话?”
云霏脸一红,刚想开口,归宁身后的几个内侍便押着云霏跪下来。若微见状,实在是忍不住了,“您这是在做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呀。”归宁眨巴着眼睛,“只是教训一个不懂规矩的奴婢罢了。”
“原来你就是江良媛?”她兴致勃勃地看着若微,“你生的可真美呀!难怪阿兄宠爱你呢。”
“如果您没有什么事的话。”若微的表情倏的冷下来,“那我们就先走了。”
“这么急做什么?陪我说说话,我想见你好久了,但阿兄一直不许。”归宁笑道,“今日这么巧,在路上碰到了,那阿兄就不能怪我了。”
若微强压住心中的不适,“我和公主没什么好说的。”
“但我可有好多问题想问你。”归宁丝毫不在意若微的态度,“听说你是苏州商户女?那你是怎么和阿兄认识的?你们身份差这么多,按理说完全不可能。”归宁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你是被人献给阿兄的?那倒可以说得清了……”
若微的脸渐渐涨红了,不愿提及的过往被人这样玩笑似的说出来,她实在是完全不想忍耐了,“您若是想知道的话。”若微的声音冷冷的,“不妨直接去问殿下。”
归宁一怔,还反应不过来,若微便拉起云霏,直接转身走了。
等到若微的身影渐渐看不到了,归宁才回过神。“她竟敢这么和我说话!”归宁气道:“连尹家阿舒都不敢呢!”
婢女却没有和她同仇敌忾,反而有些担忧的样子,“您把良媛气走了。”她咽了咽唾沫,“万一殿下知道了,问起来,可如何是好……”
归宁想到那日阿兄的样子,也有些胆怯,“阿兄不会这么快知道吧。”她语气有些犹疑,又很快壮起了胆,“不过一个妃妾罢了,阿兄不会为了她把我怎么样的……”
事实上,赵郁仪很快便知道了。
他听着底下人的传话,神色一下便冷下来,冷冷地说了句,“归宁是越发蛮横了。”
太子的表兄裴述在一旁,听了,也摇摇头,“您真的要好好说一说她。”
太子看他一眼,“平时就你最纵容她。”
裴述笑道:“她是您的妹妹,臣若不纵她,又能如何。”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赵郁仪的神情很冷淡,但无疑暗含着巨大的怒火,“偏偏就冲撞了她……”
裴述不料太子气得竟是这个。他怔了一怔,而后道:“公主这次的确做过火了。”
“何止。”赵郁仪冷冷道,“你且退下罢,一会她来了,免得又要你去为她求情。”
裴述看着太子阴沉的面容,暗暗替表妹捏了把汗,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还是依言退下了。
裴述走后没多久,归宁便进来了。
“阿兄!”归宁笑道:“你猜我刚刚在路上遇见了谁?”
赵郁仪淡淡看她一眼,“遇见了谁?”
“就是……”对上阿兄的眼神,归宁不知为何有些结巴了,她小声说:“您,您都知道了?”
赵郁仪放下了手中的笔,“你还知道瞒不过我。”
“那,那又怎么样?”归宁很是不忿,“只是和她开开玩笑而已,谁知道她这么容易生气!”
“玩笑?”赵郁仪的脸色冷下来,“若有人同你开母后的玩笑呢?”
归宁一怔,“她怎么能和我比……”
赵郁仪口吻很冷静,“怎么不能?”
归宁大惊。“您是认真的?”她瞪着赵郁仪,“那个女子对您行了什么巫术?”
“我先前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去打扰她?”赵郁仪的耐心彻底告罄,“你完全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是打算不认我这个兄长了吗?”
“您在说什么?”归宁的眼眶渐渐红了,她想不到赵郁仪会说出这样的话。眼前的人,是她同母的兄长,从有记忆起,她就把他当作唯一的依靠。
儿时,抚养她长大的宋德妃总是对她说,“宁宁别怕。别怕。”她会一直不停地安慰她,“等你的二兄出来,一切都会变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