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感觉到这世间真是人人艰难,还真是没有人一帆风顺。
他幼年时总觉得白行简众星捧月,幸福万分,现在想来白行简这一路走来,也是步履维艰。
况且白行鸢现在也离开了,剩下的路只剩白行简一个人琢磨。
砚九反观自己,身边有大白、二白,有不靠谱的师兄们,现在貌似还多了一个尚京……
砚九发现,尚京从不刻意纠缠,但只要一回头,尚京总是漫不经心的站在那里。
其实砚九觉得自己真的没什么好抱怨的,他与世界牵连很多,也有很多人关心着自己。
砚九从不想为万世开太平,但是他想守护身边人的太平。
……
白行简走在一片哀色的柳家,渐行渐远。
他从来没有想过柳锦成会死,死的如此莫名其妙。
其实白行简一直很羡慕柳锦成的,柳锦成自由、无拘无束。
生长在世家大族,却没被规矩束缚住,总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是白行简想要成为的样子。
白行简从小按规矩办事,高标准要求自己,纽扣永远扣在最上面,喜欢的东西也不会贪婪的多吃。
他将自己活成古板、严肃的模样。
其实这不是白行简的本性,他也只不过是想快些变强,能够保护好姐姐,有余力时他也想将砚九安置好。
只不过年年月月的浸润之下,那些古板、严肃、逐利已经融入到了白行简的血脉中,与他分割不开。
白行简偶尔会偷看柳锦成,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愫。
他知道柳锦成身上有着自己永远活不成、但向往的样子。
他也从来没想过,原来柳锦成喜欢砚九的。
果真,脱离白家,在外面自由生长的孩子,总是很讨人喜欢的吧。
有时,白行简是羡慕砚九的。
……
回香招书屋路上,砚九路过花店。
他见门口茉莉芬芳怡人,本想带回去一盆。
这时,电话响起,是他的怨种师侄栾丘。
砚九接起电话,逗弄道:“师侄,怎么有心情给师叔打电话。”
栾丘那边没好气道:
“我没闲功夫和你废话,你让我留意的事情发生了。
瑶华找了我们几个和他玩的好的世家子弟。
表示会分给我们一些好处,想联合我们几家拿下晏阳南边的控制权,他想从晏阳分一杯羹。”
砚九在面前几盆茉莉里挑挑捡捡,他不以为意道:
“瑶华是个有野心的,他这次来晏阳没有和尚京联姻,他总要另想法子。”
栾丘很自然的询问砚九:“那我这边呢?该怎么做?”栾丘这会是真的没有主意。
砚九蹲下来,去摘茉莉花上枯萎的叶子,他不疾不徐道:
“瑶华要是真的能进到晏阳,其实也还不错,他虽然利欲熏心,但是手段磊落。
现在晏阳南禾懒政,每天只想穿什么衣服好看,其他工作只是做做表面功夫,矫情到要死。
尚京不屑于争权夺势,当然他地位也是摆在那里的,已经到顶点没必要再争。
但是晏阳最近运势不好,晏阳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下一个就是招摇遭殃。
所以得有这么一个人扛起晏阳的大旗,为晏阳冲锋陷阵。”
栾丘有些犹疑:“这个人是瑶华?”
砚九眯起眸子:“他要是想入晏阳,这是多好的表现机会……
要是之后晏阳万一真出了什么事。
他会冲到前面的,只要不死就往死里干,没有比他更好的劳力了。
之后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
当然,也是砚九不想尚京搅混水,南禾他又有些信不过。
想到这里,砚九起身,他回头看向城市车水马龙,漫不经心的对栾丘说:
“栾丘,我觉得你可以在瑶华身边。
他要是真在晏阳有了声势,你们家族可以跟着一起飞升。
要是他在晏阳混个声名狼藉,你可以抽身变成招摇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当然,我也是真想让你在他身边为我传消息。”
栾丘了然,他知道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怪不得我师傅总说你心眼不好使。”
砚九笑了笑:“过奖过奖,我心眼不好使,还是顾师兄教的好。”
说着,砚九望了望天,嘴角浮现一个恶劣微笑:
“此外,我与瑶华还有些私人恩怨。”
还未等砚九继续,栾丘已经先行猜测:“是瑶华闯了柳家的葬礼,还惊动了柳老爷子?”
砚九感叹:“不错,栾丘你最近聪明了不少。
还是得跟着师叔混,不然整天跟在你师傅身边像个傻子。”
栾丘:“……”他感觉他这位师叔对自己师父很有意见。
这边,砚九不咸不淡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