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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夙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水,林铮接过道了声谢,顺口问道,“最近怎么样?”
虽然才见过不久,但毕竟当时不是私聊的场合,而且后来还有那个叫秦闻的富二代若有似无地从中作梗,以至于他连句说话的功夫都没找到。
问题没什么营养,可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寒暄开头。
林夙坐在他斜对角的沙发上,很近,从林铮的角度刚好能够看到小堂弟的任何一个细节和举动。
他好像没有预想当中的憔悴,甚至因为今天把自己收拾了一番,整个人看起来也有几分比迁坟那天更甚的精气神。
打湿几缕的发丝满是慵懒,眼睛澄澈含光,唇也透着红润。他动作优雅地拧开了两块钱一瓶的矿泉水瓶子,从手指尖到手腕,再到喉间,都写满了寻常人身上看不到的气质。
林铮突然觉得自己看得深了,喉咙口和鼻腔都有些燥热发痒。
林夙倒是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他轻笑一声开口回道,“明人不说暗话,在你面前我就不打肿脸充胖子了。之前发生了一些事,哥你应该听说过。我现在已经被迫从花海离职,并且处于几乎失业的状态,短时间内可能不会有什么太好的翻身机会。”
林铮沉默片刻,他也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来,一方面确实对林夙的处境有些忧心,另一方面也难免佩服于林夙的淡然和洒脱。
对于林铮自己而言,他是个极其务实的人。所以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多说无妨,无论如何也无法追溯和更改,他更关心的是林夙接下来的打算,尤其是有没有可能他可以帮上点什么。
于是,林铮问他,“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就先这样?”
林夙的语气让林铮很难分辨到底是自嘲还是别的什么。
于是,他斟酌着自己的语句,慢慢说道,“如果……你想做一些自己的事情,但是又需要帮助的话,我想我可以帮你。”
说话之间,林铮的手已经摸到了口袋里的银行卡。
这张银行卡里的钱原本还是为了迁坟的事情准备的,后来没用上——也不知道究竟是可惜还是不可惜。
虽然迁坟没用上,但这钱比较已经借到手了,所以林铮就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先拿来给林夙用着,比如开个小工作室,无论是在C城还是在其他什么地方。
就算是不搞事业的话,他现在没有别的生活来源,手里也总得有点钱。
想到这里,他也不管林夙表不表态,站起身来躬身向前,轻轻松松地就拉近了自己跟林夙之间的距离。
原本想着直接拉起林夙的手,把银行卡塞进他手里。
但没想到,还没碰到,林夙就抢先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些事以后再说哥,你能不能帮我修一修花洒?我自己实在搞不定,记得你之前爱修理这些来着,我没记错吧?”
林铮身体一僵,然后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把抽出一个角的银行卡重新塞回口袋里。
说不清自己到底能不能拿出这份勇气,但总觉得错过了一个最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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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铮进入浴室之后,林夙瞬间变了个脸色。
他快步走回客厅里,冲着瞬间出现的黑衣人影嗔道,“你能不能不要随随便便在我脑子里说话,差点没吓死我!”
秦闻眸子里透着笑意,但脸上还维持着一如既往的冷淡,回道,“是觉得我打扰你们交流感情了?”
“……”
林夙一噎,觉得这话怪里怪气。
但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又必须承认,正因为秦闻突如其来的那句话,让他不至于陷入后续可能会发生的拉扯中。
俗称,撕巴。
当时秦闻传音的原话是,“如果你想他把装着全部家当的银行卡拿出来给你的话,你就继续坐着吧。”
一听这话,林夙哪还敢还继续坐着,恨不得立马弹起来避免之后的麻烦。
“你怎么突然来了?”林夙干脆转言问道。
“想来看看你。”秦闻说,
林夙垂着眸子,心里头泛上一股甜。
自从那日被眼前这人抱过,他就总有一种暗涌的情愫无法自控。
他如今能确定的一件事是,他对秦闻是有好感的。
是极有好感的。
这种好感已经好到一种……甚至带来了对将来的期望和设想。
林夙认真想过,如果秦闻不是鬼的话,好像很多事情会简单一些?
他倒是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把感情上的诸多不确定完全说开,但好像总比现在这种……这种情况处理起来方便。
“既然你来了,我倒是刚好有事情想跟你说……”
林夙想了想,还是打算跟秦闻说两件事,一件事是他自己决定把于时煦拉来自己团队当主持人的事情,另一件事则是需要进一步确定自己父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