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窈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肯定猜中了真相,忍不住开心得意地望着他。
司羡元看着她, 眼神有些晦涩。他慢慢道:“什么按摩。”
明窈没察觉,一股脑道:“就像那本书上画的呀!宦官与普通男子不一样, 需要宫女帮助他——司大人是不是想要幺幺帮忙?”
明窈并不知道她随口一猜竟然在某种程度上说中了真相, 她只想小心眼报复一下司羡元方才欺负她。
虽然她已经开始启蒙,但在这方面的分寸仍是薄弱的。以后她会懂这件事情代表的亲昵程度, 但她现在还不并太清楚。
司羡元目光幽深地看着她,一时没开口。
明窈是个聪明的人, 但在这方面不是个反应很快的人。但今日大抵是他有些越线,误打误撞被她猜中了几分——她确实说的不算错。
司羡元没承认也没否认,很坦然地坐了起来,漫不经心道:“宦官又如何?你怎知我想做什么?”
明窈娇哼一声。
司羡元嗓音有点沉,又道:“若我是想要呢?”
明窈脆生生道:“幺幺才不要伺候你!”
司羡元幽幽道:“伺候?”
明窈理所当然地嗯了声。要蹲着给一个宦官排解,在她看来那与伺候无疑。她更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玩的。
司羡元伸出手,像是惩罚,用了点力道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
明窈的小鼻尖立刻变得红通通的,她不高兴地说:“你又要干嘛!”
“让你整日胡思乱想。”司羡元躺了下来,双臂枕在脑后,淡淡道:“本官没那心思。更何况你不愿意,本官不会做强迫人的事情。”
明窈听到这话顿时松了口气。她没察觉司羡元情绪变化,躺下来乖乖把锦被盖好,想了想又背对着他,表示自己还在生气。她道:“那幺幺也要睡了。”
没等来司羡元的回话,明窈也没在意,闭着眼睛渐渐沉入梦乡里。
司羡元阖上眼睛。黑夜中,身侧的人很快就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他睁开眼,微微侧头,看到锦被里鼓起的一团小小的人,墨发散了一床,睡得正香。
几捋墨发绕着散在这边,司羡元随手勾起一缕在手指尖缠啊缠。
抬眼看向她,小姑娘毫无所觉。
她对他其实没什么防备。
但她学会了尊重内心去抗拒他。
突然之间了无睡意,司羡元掀开锦被起了身,来到净室里用凉水冲洗后,穿上衣袍离开了内室。
下了一场雨后空气急剧降温,秋冬突然就来了。
明窈猝不及防换上厚厚的袄裙,险些冻着,打了几日的喷嚏。这样的天气里,整个京城都很沉闷,明窈也没了什么乐趣,整日窝在贝阙阁不出来。
这些日子司羡元也有些奇怪。他总喜欢对她动手动脚的,明窈总是不适应,有时候会被他惹生气,质问他想做什么,他也不说。有时懒懒给个答案——本官看你觉得好玩。
明窈气坏了,干脆躲着他走。
司羡元喜欢逗她,堵着她的路,道:“为何又避着本官走?”
明窈简直说不出来话。
司羡元有意无意地瞥着她,道:“你没有以前爱黏本官了。”
明窈也答不上来为什么,想了半天,道:“因为幺幺长大了呀。”
司羡元没追问什么,像是随口一问。
但明窈无端把这个问题放在了心上。她走到哪里就想到哪里——为什么她不怎么黏着他了?
她感到有些茫然。
她长大的过程中总是会遇到很多问题,慢慢的都解答克服了。而这个问题就是她近日阶段遇到的新的疑问,很长时间都让她想不明白。
明窈偷偷去问了姜婆婆,姜婆婆想了想,答道:“因为明姑娘是个大姑娘了,所以不黏着司大人了。”
明窈似懂非懂地哦了声。
她还是没想明白,又去问了蒲叔公。蒲叔公却露出老丈人般欣慰的神色,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顶,道:
“因为明姑娘心中有顾虑,所以排斥逾越。”
在明窈耳里这话颇有些高深,她更加似懂非懂,哦了声自己回去琢磨了。
她有顾虑?她顾虑什么?明窈思考不明白,她又想了想,逾越是什么?是指……帮司大人按摩吗?
明窈总感觉惴惴,在她心里,那件事情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应当是很亲近的人才能那般做。
她跟司大人很亲近,现在似乎越来越亲近了。
她也不是不愿意,只是她总认为他们还不到那个程度。
虽然司大人说他不会与她那样做、不会强迫她。
但明窈仍然担心。她觉得,哪怕司大人开了口,非要强迫她的话,她不该、也不能与司大人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