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相比,长宁越想越是气闷,只能应下了这个说法,便把人挥退了。
二人出了荣德堂后,明氏向宋殊眠问道:“你方才为何不应?”
宋殊眠只是道:“我真办不来这些事情。”
明氏却不认同,“你是聪明的,哪里会办不来?莫不是瞧不上这些?”
她看得出来,宋殊眠不是个蠢笨的,就连自己这样的小舅子都能被她安抚得服服帖帖的,可见倒也不是光生得一副俏皮囊,徒有其表。
宋殊眠不想在此事上和明氏纠结,普通人家之间若是提及了利益,都能吵得不死不休,大家族里头的妯娌之间更是如此。
在这个国公府里头,也就只有明氏和她亲近一些了,她也不想和她因为这些东西闹得不好了。
她挽住明氏的手臂撒娇道:“我不过是想躲懒罢了,结果还是躲不过。嫂嫂快饶了我吧,不说这些了。嫂嫂如今是怀了多久,可难受吗?”
说到了孩子,明氏的眼神更加柔和了起来,“想来是郎君去江南的前几回怀上的,但是只要是怀了郎君的孩子,便是再难受也不觉得。”
明氏整个人就跟掉进了蜜罐里头一样,说起了谢琼霖的声音都柔得不行。宋殊眠觉得这明氏和谢琼霖两人之间的爱情就像是话本子里头写的那样,相濡以沫,伉俪情深。
她不由好奇,这明氏和谢琼霖当初是怎样相识的,她问道:“嫂嫂同二哥是怎样相识的?是媒婆介绍的还是如何?”
明氏听到宋殊眠这话,怎么相识的?虽然时间有些久远了,但是她还是记得清清楚楚,“不是媒婆介绍的,说来也是一个‘巧’字。当初我待字闺中之时,家中母亲害了病,怎么也不见好,我便去了京郊外头的寺庙上香。未料及回去的路上大雨滂沱,家里的马车竟坏了,我被困在深山之中,那一瞬间,天昏地暗,只觉得要完蛋了。”
宋殊眠大概能猜到了后来的走向,定在此时谢琼霖出来英雄救美了。
果不其然,明氏继续说道:“这个时候恰好便碰到了郎君,那时本恰在寺庙里头见上了一眼,没想到回城被困在山里又碰见了他。这便是初见的时候,后来一来二回,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那时候明氏母亲病重,时至春天,她却还是丝毫不察,情绪零落恍若寒冬。谢琼霖出现在他被困深山最无助之时,后来还在她母亲病重之时一直陪着她,宽慰她。
谢琼霖出现之后,明婉琴才惊觉原来深春已至。
宋殊眠听了不禁感叹,果真是像话本子一样。
当时既说好了要和明氏各管一半,宋殊眠也不能再躲了,日子一下子便忙了起来。因为一开始上手许多事情难免不懂,明氏又有了身孕她也不好意思一直去麻烦她,难免会有些应付不过来。
但好在这些东西也不算难,实在不会问问府上的管事嬷嬷也成,倒也不至于耽误了事情。
忙碌之中,时间很快就到了十二月份。
因着谢琼婴的行冠礼办得隆重,届时恐皇太后和皇上也要亲临,宋殊眠生怕是出了一分差错,只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去应对。
好在最终是没出什么差错,行冠礼十分圆满地结束了。若说谢琼婴这人,倒还真撑得起大场面,衣服一穿,人一正经,那副样子倒比当初徐彦舟及冠的时候还要周正一些。
行冠礼上崇明帝亲临赐字,少允。
帝王亲临赐字,可想而知是何等殊荣。
行冠礼之后,日子也一下子快了起来,很快就入了年关。
冬寒席卷过了长街,满城的梅花正争着开放。
谢琼霖已经快走了一月有余,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本来说能在过年之前赶回来,但眼瞅着到了月底也还没甚音讯。
谢府上到处都已经挂上了红灯笼,皓月当空,满院的灯光,丫鬟们忙忙碌碌走着,准备过年的事宜,丫鬟一溜儿路过墙边,身影被灯火映照在了墙上,人影幢幢,好不热闹。一年过去,到了年底,国公府里头一片喜气洋洋。
夜晚寒凉,外头已经落了一夜的稚雪,天地之间只余下一片白茫茫的景象。
宋殊眠虽然体热却十分地怕寒,况近些时日下雪,整日里头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了。
谢琼婴这人倒还同从前一样,就算是及了冠对他来说也不过多了个字而已,一年到头也见不得个人影。
屋里明明已经烧了不少的炭宋殊眠却还是觉得冷,于是就早早窝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