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婷一脸惊恐，把电视上那些遭遇绑架的害怕至极的无知少女的演法搬了个七七八八。
锡西扭回头，低头抿唇憋笑，并悄悄在心底给贡献了毁容式演技的邱婷比了个大拇指。
大概是邱婷演得太好了，老妇人一言不发地停在原地，像是被震住了。
见状，为了避免显得过于夸张，邱婷稍稍收敛了下情绪，只是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老妇人看，浑身颤抖，像是怕对方突然冲上来伤害她。“你……你为什么要绑我们？卫先生呢？他不在这，你把他怎么了？”
老妇人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下，“卫先生？你们不就来了三个人吗？卫先生是谁？”
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邱婷一下子愣住了。她咽了咽口水，也不发抖了，而是身体僵硬，手脚都有些麻。“你……说什么？绑都绑了，就别说这些话吓我们了。”
闻言，老妇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像是在疑惑，又像是有点害怕。“小姑娘，事到如今你就别编故事了，虽然我们镇是传言山里有墓鬼，但那只是传言，还是在山里，想吓老婆子也得编点像样的。”
“不是，我没编故事。”邱婷原本是想炸出卫阡和老妇人有没有什么关系，现在却有些慌了，她对上老妇人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寻出蛛丝马迹，“什么墓什么鬼啊的我之前都不知道，我说的是真的，当初我们有四个人，被你绑在这儿三个，还有一个我晕过去后就没看见了！”
“哦，是吗？”老妇人随意地回了句，然后笑了。
那是个很古怪的笑，邱婷完全看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然后，她慢慢地睁大了眼睛。
——她看见，老妇人脸上的皮肤，自动剥落了，露出藏在底下的血肉、筋脉，然后是森森白骨。
“……”
“啊啊啊啊啊——！”
44.过往
“……邱姐，邱姐！”
在一连串焦急的呼喊声中，邱婷慢慢睁开眼。
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还没完全清醒就开始往后缩。“鬼……有鬼……”
锡西急忙把她扶住，“没有鬼，邱姐，你刚才就突然晕过去了，然后那个老婆婆手在空中乱舞了两下也走了。”
“什……么？”邱婷晃了晃脑袋，稍稍冷静了点，“你，刚才没看见吗？”
锡西反而很疑惑：“我应该看见什么？”
邱婷坐起身，看了看一脸懵逼的锡西，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沈昌宇，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我靠，刚才不会就我一个人倒霉吧？！”
见两人还是不解，她描述道：“刚才那人不是说什么没看见卫先生吗，我就跟她辩驳，然后我就看见她、她的脸，一片片的脱落了……”
“你们，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吗？”
锡西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然后疯狂摇头，“没有没有，她的脸在我眼里一直好好的，没有变化。”
沈昌宇听完邱婷的话，目光依旧波澜不惊，只总结了两个字：“幻术。”
“我……”邱婷把快要溜出嘴巴的脏话憋回去，然后问道：“她干嘛突然对我使幻术？她绑我们就是为了吓人吗？”
沈昌宇站起身，“跟上。”
他走到门边，抬腿一个回踢，直接把锁上的木板门撞开了。
锡西连忙扶着邱婷追了上去。“沈队，我们去哪儿？去找人算账？”
沈昌宇：“问她为什么要用幻术。”
“或许，这个问题我可以来为你们解答。”
沈昌宇三人停下脚步，齐齐寻声回头望去，红衣墨发的青年男子依靠在门边，眼尾处的线条艳得像饮了血一样。
沈昌宇目光一暗，沉默地走到青年身前，离得很近，近得像要低头去嗅闻他发间的幽香。他问：“答案。”
卫阡笑了，无边的艳色弥散开来，像有血迹斑斑的刀剑被埋在了靡丽的娇嫩花瓣之下。他答：“她想要与我做个交易。”
“用一座城，换一个人。”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微颤的睫羽上仿佛沾染着悲戚的雾气。
——像是很难过的样子。
沈昌宇心头一紧。
他声音喑哑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这么难过？
但他只能说：“为什么她要跟你做这个交易。”
卫阡抬眼笑了笑，那令人心脏发痛的哀伤似乎只是一种错觉，遍寻无踪。“因为之前有人趁我出门，妄图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眯了下眼，凌冽的杀气犹如实质，“这些愚民既然这么爱做梦，我便让他们大梦不醒好了。”
沈昌宇：“你做了什么？”
卫阡：“我把那些人，变成了活死人。七魂去六魄，不过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