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凭风找医药箱的那排书架,就在书桌后,他一回头,刚好能够看到他书桌上的东西。
桌面很整洁,东西并不多,除了几份放置得很整齐的待签的合同跟文件,左边还摆了两张相框。
一张是路家的全家福。
还有一张……
江凭风伸手拿起来,还有一张是他。
这张照片江凭风见过,是VGTIN珠宝展那次,被一个狗仔偷拍的。路明说他不会删照片,于是拿走了相机,说回去找人删。
然后,他没删,还把照片洗出来了。
放在了他自己的书桌上。
“伤口用清水清洗了吗?”路明见他一直没说话,忍不住开口。
等了几秒,没有回答。
“小风?”路明的语气带了点疑惑,还有点儿担忧,“能听见我说话吗?”
“嗯。”
见他回应,路明似乎稍稍松了口气,继续说:“先用清水清理伤口,然后再用碘伏消毒,我书桌上有剪……”
他停顿了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改口道:“我卧室床头柜下面,好像有一把小剪刀,你去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
江凭风沉默了下,放下相框,退出书房。
路明的卧室他是第一次进,跟书房的风格差不多,简约大气,宽敞明亮。
在床头柜下面找到剪刀后,江凭风问:“你刚刚说怎么剪?”
路明不厌其烦地重复了遍。
等江凭风清洗好伤口、消完毒、再贴好创可贴,十分钟就过去了。
江凭风拍了张照片发过去,问他:“是这样吗?”
路明说:“对,洗澡的时候记得不要沾水。”
“嗯。”
该说的都说完了,似乎没有什么可以交代的。
两人对着手机沉默着。
本应该是最亲密的关系,但放在他们身上,却仿佛有种说不出的怪异。用一句不怎么恰当的话来形容,就好像是一对没有感情硬生生被迫结婚的夫妻,在彼此尴尬地、形式主义般地表达关心。
其实一开始还好,路明懂分寸,江凭风爱答不理,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情侣,倒也和谐。
但现在忽然隔着遥远的距离打电话,忽然给了彼此情侣的身份,就莫名显得尴尬了起来。
“早点休息。”路明开始道晚安。
他这人实在绅士,同居这么久别说动手动脚了,言语上的逾越都不曾有过。
路明没等来对面的回应,正准备挂电话,忽然听见江凭风迅速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句话让路明愣了会儿。
“你什么时候回来?”江凭风又问了遍,这次放慢到了正常的速度。
隔了有一会儿,路明问他:“想我了吗?”
“……”
“我三天后回来。”
“我想看烟花。”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出现。
然后又在听见对方的声音时同时停住,最后江凭风说:“想看烟花,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还在家里吗?”路明问。
江凭风似乎猜到了他要做什么,说:“一个人看没意思。”
“想跟我一起看?”
江凭风沉默了好一会儿,出声:“对,一个人看很无聊。”
他没有正面回答,但也没有直接否定,像个傲娇的孩子,像个口是心非的大人。
路明似乎笑了下,说:“好,等回来陪你一起看。”
电话挂断后,江凭风在客厅里站了会儿。看了下手上的创可贴,然后关灯,回房间睡觉了。
他的作息是凌晨三四点睡,下午两三点起。
现在才晚上九点,让他立马入眠实在有点为难人。
所以躺下去不到十分钟,江凭风又爬了起来,没开房间灯,去了自己的电竞房,想要打两把游戏。
上线后,看到CGG全员都在训练。
四人刚好打完一局,立马发现了好几天没有出现的江凭风,直接给他拉了进去,江凭风下意识点了确定,然后就进去了。
“队长,你去哪儿了?教练都不告诉我们,你什么时候回来?”
听见季阳的声音,江凭风有点儿晃神,他没开摄像头,只开了语音,编了个谎话:“家里有点事。”
“哦哦。”季阳点头,随后笑着问:“队长来一把,我好久没跟你打了。”
江凭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道:“好,我们开房间打。”
“啊?”
江凭风直接点胖子:“去找下二队那几个,找五个人,我们开房间打。”
人很快找齐,十个人开房间打,五对五。
季阳看到自己没跟江凭风一起,有点惊讶,喊道:“队长,咱俩怎么没在一块儿?”
江凭风直接点了开始,频道里响起他的声音:“你打野,我看看你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