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白初一走,季阳的笑容渐渐散去,眸色清冷。
他转身,推开房门。
里面桌椅倒地,一片狼藉,墙壁床单上还留有干涸的血渍。
几乎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
怎么在郁白初回来前把房间清理干净,算是个难题,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季阳自己动手,把一切不能看的东西,全部塞到了床底下,然后拿黑色油性笔把墙壁上的血涂掉了。
坏掉的桌椅,拿钉子临时固定好。
忙完这些后,季阳坐在客厅沙发上,乖巧地等待郁白初回来。
其实当年搬走的时候,应该先把屋子都清理干净的,不应该剩下一间……
这个小区不允许外卖员进来,所以郁白初走的有点远,接过外卖的时候,那人多嘴问了句:“你楼层是不是写错了?”
郁白初一怔:“没有。”
“你住G25栋2003?!”
“是,怎么了?”
“兄弟你被中介坑了吧,谁让你租这房子的?太缺德了吧?”
“我之前一直住这儿,这房子有问题吗?闹鬼?”他想要是闹鬼的话,就让周也过来看看,他擅长这个。
外卖员神神秘秘摇头,凑过来,轻声说:“不是闹鬼,是两年前里面发生过大案子!”
郁白初拿着外卖的手一紧,“什么大案子?”
“里面死了个人!”
郁白初瞪大眼睛。
外卖员小声说:“死的是某个集团的小少爷,才十六七岁,听说是被人从楼上推下来的,还有个摔成植物人了,当时闹的好严重,来了好多警察,这一片的房价都影响了,兄弟你是真牛,你居然敢住那里面。”
郁白初完全蒙了,这房子季阳说他一口气租了十年,不可能有别的人能住进去。
要么是季阳转租了,要么就是,人是季阳带进去的。
死的是季阳什么人?朋友吗?
不是朋友,是仇人。
季阳坐在沙发上等郁白初,等着等着又睡着了,他近期有点嗜睡,但睡眠质量不好,平均一小时要醒很多次,尤其今天,他睡的还是这间屋子。
不出意外,又做了噩梦。
梦里脸都看不清,但一个个却如此面目可憎,叫人作呕。
“阳阳?起来吃饭了,吃完了再睡吧。”郁白初把他叫醒了,以前季阳觉很少,现在这么睡,他有点担心。
季阳坐起来,揉着眼睛,笑笑:“不好意思,最近战队很忙,天天打比赛,好久没睡的这么舒服了。我们吃什么呀?”
郁白初把外卖拿出来,“都是你以前爱吃的,不过可能没你做的好吃,我看厨房碗筷不见了,待会儿去买新的吧,不然做不了饭。”
“嗯,好。”
郁白初越想外卖员的话,越觉得奇怪,他问道:“你这两年住在这里吗?感觉落了好多灰。”
“没有,我一直住基地。”
“那你这两年有把房子租给别人吗?我听送外卖的师傅说,这里发生过命案?”
季阳筷子尖颤了下,装作无辜的样子,“有吗?我不知道啊,我这两年都在基地,没有回来过,房子我让房东重新租出去了,中间出过什么事情吗?”
“嗯,好像是死了人。”
季阳不说话了,慢慢吃自己碗里的饭。
过了会儿,他忽然说:“白初,待会儿碗筷我去买吧,你在家收拾下屋子,感觉好多灰啊,以后取外卖也让我去吧,你身体不好,还是少跑动比较好。”
“这样也好,你再买点洗漱用品吧,我都没有带。”
吃完饭后,季阳出门了。
郁白初跟他道别,走到一半,季阳忽然回头,跟他说:“白初,谁来都不要开门,知道吗?”
郁白初一愣,笑了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这个小区安保不好。”
“是吗?可我看他们外卖员都不让进来,陌生面孔都要登记。”
季阳犹豫了下,扭头走了。
郁白初收拾好垃圾,在客厅坐了会儿,忽然起身,直接去了季阳的房间。
里面很干净,就是墙上都是难看的涂鸦,桌椅坏了,仔细看不难发现是被外力损坏的,以前那些摆件也都不见了踪迹。
郁白初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忽然在床边蹲了下来,慢慢掀开床帘。
“……”
一片狼藉,满目疮痍,血迹斑斑。
两个小时后,远在新加坡的江凭风,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原本以为是路明被自己挂断太多次电话后,又重新换的新号码,所以语气非常不好:“干嘛?”
对面没有声音,过了会儿,才不确定地问:“是江凭风吗?”
听见郁白初的声音,江凭风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语气难掩激动,“季阳在不在你身边?”